“一条大黑狗,有狼那么大,满身粗毛,眼睛会发光,在看台最高层的空座位上。”哈利说。
我上学的时候占卜学的不怎么样,对这门学科也一直是半信半疑的态度,甚至特里劳妮教授和露西一起告诉我在我身上看到了不祥的时候,我都没当回事。
我之前一直认为它是霍格沃茨城堡的产物,就像皮皮鬼一样,但哈利说他八月在女贞路也看见过,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又安抚了哈利两句,拎着小篮子回到办公室,拿出双面镜喊露西。
“怎么了?”露西在看水晶球,她现在是个职业占卜师,大概正在接单给人算未来。
“不祥到底是什么?”我直截了当的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七年级的时候,有次也在半夜看见过黑狗,你当时可没跟我说那是不祥。”
露西把镜子支在桌面上,捏着羽毛笔看两眼水晶球,又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半响才说:“当时黑狗不是不祥。占卜这东西,你知道的,没什么定论。不祥这个说法传了也没多久。”她咬着羽毛,想了想,又记了两笔,头也不抬的说:“——我记得也就是从布莱克越狱那时候开始的。”
…………
后两个月,一直到圣诞节都平安无事。
今年我又提着小皮箱回到了祖宅。
12月24日晚上五点半,骑士公交车刚在寸土寸金的英国西北部停下还没三秒钟,售票员斯坦就把我直接推下了车门。
“你最后肯定要下车,别纠结了,今年客人特别多,看在梅林的份上我还想早点回家过节呢。”
我拖着小皮箱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摸出钥匙开门。
一年没来,祖宅又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等我把一切收拾妥当,考上鸡翅,拌上沙拉和土豆泥出去拉窗帘的时候,透过落地玻璃窗,突然看见院子外面的路灯下静静蹲着一只大黑狗。
我哗啦一下,把半掩的窗帘全部拉开。
黑狗看上去吓了一跳,它似乎想藏起来,但四下转头发现周围只有低矮的灌木,就站在原地看我。
我还是第一次仔细看清它的样子。那条狗虽长相威风却十分瘦弱,全身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毛发纠结凌乱,前爪还有一道结痂的划痕。
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不堪。
我扫了一眼旁边沙发上放着的预言家日报,头条用加黑的粗体字写着:傲罗透露,在罗马尼亚发现逃犯西里斯·布莱克的踪迹。
我抽出魔杖,静静盯着黑狗。
黑狗同样飞速瞟了一眼报纸,坦坦荡荡迎上我的视线:“……”
厨房的烤箱叮咚响了一声,蜂蜜鸡翅的味道飘出来,黑狗鼻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尾巴尖颤了两下,从一边摆到另一边。
“咕噜噜——”
我抱起胳膊。
黑狗淡定地移开了视线,退了一步,举起一只前爪在肚子上扒拉两下。
“咕噜噜——”
它高傲地昂着头,看向我,半眯的狗眼里带着几分冷漠跟我僵持——最后示弱一般呜了一声。
我见过不少狗,但是落魄成这样却依旧骄矜至此的狗却从没见过。
我不动声色地把窗开的大了些,回去给烤鸡翅刷蜂蜜,出来时看见黑狗已经进来了,拘束地蹲在窗边,有些无措地看着我刚刚收拾干净的地板和他留下的泥脚印。
我托着面包和沙拉叹了口气。用清理一新把地面弄干净。
谁懂,不祥到我家里来了。
还吃了我一整盘烤鸡翅。
就给我留了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