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准。”

顾雨霖收回手，抱起胳膊，像是挑衅，歪头与村长对视。

“失～败～”

村长双手握拳，紧咬牙关，牙齿甚至发出咯咯哒哒声。

但他没有动手，也没有理会顾雨霖。

只按着自己的步调宣称，“请神仪式结束，明天上山祭祀。”

村民们跟失了智似的，也不反驳，纷纷散开。

只留下失去婴儿的母亲瘫坐在地掩面而泣。

这场景实在诡异，年轻女孩发现自己白长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雨霖打量离开的村民，嘴角扬起兴味的笑，“有意思。”

她拿起桌上的斗篷跟包。

包里的文件露出一角，年轻姑娘眼睛尖，瞧见自己的照片。

“这好像是我？？？”

顾雨霖抽出文件，被年轻女孩抢在手里，哗啦啦翻开。

对比之后，她十分确定，“这就是我！”

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上下打量顾雨霖，“你暗恋我？”

顾雨霖矜傲地抬起下巴，“看一眼标题？”

粗体加黑的字体很显眼。

“救援对象简历表——”

下面便是她的名字，唐梨非。

“救援？”

唐梨非转身看向美丽安静的村寨，喃喃道：“我不是游客是被拐卖到这了？可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大山啊……”

顾雨霖仍在看文件，她翻到第二页，标题是黑羊寨救援计划。

整整一页a4纸，只有偌大一个标题，下面全是省略号。

顾雨霖摩挲下巴，陷入沉思。

她是没写，还是写了却被屏蔽呢？

毕竟没写，也很符合她性格。

她做得出来。

第三页文件是有关时间循环的各类名词解释以及历史上的著名设想。

整整三页，顾雨霖随意扫过一眼便往后翻。

最后一页纸只有短短一行字。

为了获得巨额财产，必须救唐梨非出塔。

署名是顾雨霖的手签和日期。

不是开玩笑，人是非救不可。

顾雨霖轻飘飘合起文件，塞进包里。

“走吧，去吃午饭。”

“只是吃饭？”

“不好好吃饭怎么跑路？”

唐梨非醍醐灌顶，乐颠颠跟在顾雨霖后面，“说得不错！”

黑羊寨为了祭祀的准备而忙碌起来，吃过午饭后，每个人都被分配任务。

包括顾雨霖和唐梨非。

看着面前摞成小山高的布匹，唐梨非站在阴暗的石屋里手足无措。

“让我们把这些制成能穿的衣服？”

她不会啊！

正想问顾雨霖会不会，却扭头发现人已经走到门口。

“等等我！”

唐梨非满头汗追出去，“他们让我们缝衣服呢……”

“我不会。”

“这就放弃了？我们不会被惩罚吧？”

“不会。”

唐梨非震憾于顾雨霖的果决，“为什么？”

“我动了圣杯，有惩罚吗？”

何止是动，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唐梨非想起村长怒发冲冠也没有对顾雨霖如何，又感到疑惑。

“难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雨霖惊奇于唐梨非的思路，“是他们被束缚导致无法做出规则以外的行动。”

唐梨非越发听不懂，“怎么说？”

顾雨霖看出她满脑袋问号，长长叹了口气。

“这些村民，是npc一样的存在。”

她们走在村寨里的羊肠小道上。

村子立在半山腰处，依山而建，道路都是由山路改成，很少有平坦的路段。

唐梨非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看向顾雨霖的脚下。

顾雨霖一只手拎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提起马面裙，露出黑色绑带高跟鞋。

粗鞋跟踩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唐梨非都替她提心吊胆。

“你这鞋——”

顾雨霖转身看她一眼，“怎么了？”

马面裙摆被拎在半空，随她的动作摆动，像是一对宽大的蝴蝶翅膀。

美是挺美，就是走路不方便。

“你小心……”

话音刚落，顾雨霖左脚踩中小石子，崴了一脚。

唐梨非拍了下自己不合时宜的嘴，“抱歉，当我没说。”

她伸手上前，“我扶你吧。”

顾雨霖羞恼地瞪她一眼，“不需要。”

“这不好走……”

她叹一口气，顾雨霖已经走开好几步远。

唐梨非忙追上去。

两人在一处稍缓的平坡停留，从这可以望见下方村寨的中心——

村长进行请神仪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