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宁跟着笑笑,“怎么?不好说?”
“倒也不是。”
“那就说说看。”
司业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
“不说吗?那我自己查好了。”
洛川宁一眼看见桌上的名簿,伸手去拿。
“诶等等!”司业挡在洛川宁面前,“最近博士替换,国子监的名簿有所修改,还不能外借。”
洛川宁四处看了看,托起桌上的油灯。
司业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既然不愿说又不愿借,那不如让我一把火烧了这些,通通从头再来好了。”
司业瞪大了眼睛,“不能烧!”
洛川宁翻转手腕,油灯一点一点倾斜,“那就说说看。”
“等等!”眼见灯油就要滴到桌上,司业无奈开口,“他是六年前的祭酒。”
“所以当年就是他收的月下美人图。”
魏萱萱跟在洛川宁身后狂奔,“他还故意骗我们!我记住他了!老混蛋!”
当两人跑回仓库,守在门口的老人失去踪影。
魏萱萱懊恼,“都怪我跑太慢了。”
“那还不如怪我,明明察觉到不对劲,非要等吃过午饭再找答案。”
魏萱萱当然不会怪他,“我们接下来去哪?”
“只能去监生宿舍碰碰运气了。”
“那不是会撞上那群人?”
她吃饭的时候可是听见,那群人下午还要去监生宿舍。
对上魏萱萱戏谑目光,洛川宁摊开手,“虽然麻烦,但也只有去了。”
来到监生宿舍,舍监出来迎接,“听祭酒说各位要来查案,先前已经有几位来了这,不知二位是想与那几位汇合还是,想去哪看看?”
“柳仲恺的房间还在吗?”
“在。”舍监带路,“前面那几位上午就去了柳学子的房间查看。”
魏萱萱见这npc有点八卦的潜质,便问道:“那他们有没有看出什么?”
舍监摇头,“没有。”
“那你这有什么消息吗?”
“姑娘说笑了。”舍监在房门口停下,拿起腰间钥匙开锁,“我要是知道什么,早就上报朝廷求得赏赐,哪还会在这当一个小小的舍监。”
他推开房门,“我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若有什么事,喊我便好。”
说完,舍监转身要走。
洛川宁突然问:“你在这呆了多久?”
“我啊,在这也有七八年了。”
“那这个柳仲恺,你见过?”
“自然。”舍监转回身与洛川宁对视,“柳学子是王爷的子侄,进国子监之前,王爷便将国子监上下打点。像我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人,自然要将柳大少爷的面记熟,避免惹得贵人不开心。”
“他死前那晚,我看国子监的记录上写谢师宴大家都喝醉,互相搀扶着回房,你知道分别是谁送他们七人回房吗?”
“没有别人,只有一个人。”舍监吐出一个名字,“陆修远,当时的祭酒大人。”
洛川宁靠着门框抱起胳膊,好奇地看向舍监,“柳仲恺和其他六人搞小团体,你也知道。”
他用的是肯定句。
魏萱萱双手抱住柱子,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致。
“何止是我,全国子监都知道。”舍监说,“但柳学子是王爷的子侄,他在国子监杀人,祭酒大人也无法说什么。”
“他真的杀了人?”
舍监痴痴一笑,“那就不知道了。”
这次舍监头也不回离开。
魏萱萱在他身后连喊几声都没有用。
洛川宁指向屋内,“进去看看。”
魏萱萱又朝舍监的背影看了几眼,“怎么感觉这人奇奇怪怪。”
“先不管他。”洛川宁刚走进屋内便停下,“七人同样死因,只要弄清楚柳仲恺的死因,其他六人也就迎刃而解。”
魏萱萱差点撞上他的肩膀,“看出什么了吗?”
她探头看了眼。
很普通的房间格局。
正对门是书桌,右侧屏风撞倒在地,露出凌乱的卧床。
床前地上倒着一尊白玉观音雕像,似乎磕坏了一角。床前悬着一根麻绳,底端被人割断。床尾放置炭盆,里面黑漆漆,看起来是用过。
“这,该不会是维持在六年前柳仲恺死后的样子吧?”
洛川宁蹲下身,仔细观察屏风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应该吧,毕竟还需要我们找到诅咒真相。”
巴比伦塔还不会在第一层就断绝他们的路。
魏萱萱拍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有看出什么吗?”
洛川宁抬头看向房梁,站直了身子,“还不清楚。”
说着,他掀开被褥踩上床沿。
宿舍的屋顶不算高,洛川宁身高有一米八五,踩在床上能轻松摸到房梁。
“洛哥,小心点。”
魏萱萱刚说完,洛川宁已经借力攀上了房梁。
他拿出手机照明,瞥见系绳的位置附近扎了两根钉子。
洛川宁朝魏萱萱摆摆手,她立刻退开几步,就见洛川宁轻松跳了下来。
“这绳子应该是别人挂的。”洛川宁比划了下,“上面有两根钉子,绳子系紧后再虚搭在钉子上,中间系个活扣,下面在半空兜出一个大圈,等柳仲恺的头朝里面一伸——”
魏萱萱立刻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呃……”
她吐了吐舌头,“那怎么让柳仲恺自己探头去呢?”
“嗯,你问得很好,我也不知道,所以,继续找吧。”
魏萱萱放下双手,认命地靠近床铺。
她偏头打量了眼炭盆,发出疑惑,“不是说皇亲国戚?怎么还用这么不纯的炭火?还是说我见识短,这是什么稀有的炭?”
洛川宁正准备拾起观音像,听到她的话,走过来用地上的钳子翻看炭堆,“你没说错,这炭确实有杂质。”
他想了想,转身去翻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