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雨皱着眉,不再追问,看陈木双这怂样儿,这事儿肯定又是凌野在发疯。
陈木双自知萧泽雨不喜欢自己,很识趣地退后一步,不敢直视萧泽雨的眼睛,低头抿嘴笑着说,“您送戚先生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萧泽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想到他对戚行书的关心和刚才的态度,对他的看法有几分转变,他又给凌野打了个电话才上车。
“陈木双呢?”戚行书在萧泽雨面前尽量装作无事,他整理好情绪,车子已经启动,却发现陈木双没在车上。
“他说他自己回家,哥你就别操心别人了。”
可戚行书看着外面的幽静小巷,刚才自己浑浑噩噩进来时没在意,现在想到陈木双独自一人,戚行书自己又经历过被劫持的事情,难免会担心。
“还是载上他吧,这么晚了。”
萧泽雨听了戚行书的话,调转车头沿着陈木双走的方向开过去,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慢慢挪动的身影。
街边的小店大多数都关了门,路灯年久失修,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时而闪烁一下,把陈木双的影子拉得老长。路上只有陈木双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走在路缘石上,伸开双臂保持着平衡,歪歪扭扭的像个企鹅。看见路上有一个易拉罐他便小跑过去,像踢足球似的飞起一脚,哐当一声,易拉罐撞击在拉下的卷帘门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陈木双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飞快地逃离现场,单薄的衣服在风中飞扬起来。
萧泽雨看着他滑稽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按响喇叭,陈木双被吓得跳了起来。
车停在陈木双旁边,萧泽雨摇下车窗,“上车,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陈木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住得比较远,就不麻烦您了,谢谢萧老板。”他正想转身离开,却被萧泽雨喝住。
“叫你上车就上,废话那么多。”
“真的,”陈木双本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住哪儿,萧泽雨执意要送,他也不再隐瞒,微微弯腰和坐在车里的萧泽雨说,“我住南巷那边,太远了,您还是送戚先生回去吧,他身体不舒服。”
“你上来吧,”戚行书也劝道,“那么远就更不可能叫你一个人回去了。”这个点儿,又是比较偏的地方,打车都打不到。
陈木双没在拒绝,上了车,戚行书看着窗外,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许多,“带他回凌野那儿吧。”
萧泽雨眉头微蹙,也没有反驳,陈木双说和凌野签了合同,他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就算他今天送走陈木双,凌野也会把他再接回来。
萧泽雨看着后视镜里乖乖坐着的陈木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个明星吗?怎么住在南巷?”
南巷是老城区,基本上年轻人都搬到了市中心,那里只剩下破败的老房子和不愿迁走的老人,周边的交通也很不便利。陈木双虽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但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陈木双灿烂一笑,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因为我穷啊。”说完他又迅速低下头,抬手摸了摸鼻尖,再放下手,脸上还带着微笑。
想到陈木双复杂的身世,也是个可怜的小孩,萧泽雨不再多问。
剩下的路程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把戚行书送进家门,再三确认他没事后,萧泽雨才带着陈木双来到凌野这里。他让陈木双待在客厅,独自来到凌野的卧室,可是任他问什么,凌野就是什么都不说,萧泽雨只好让他好自为之,回了自己家。
凌野想找戚行书好好谈一谈,他打开戚行书的家门,里面没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透过稀疏的树枝,在客厅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戚行书平时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连外衣都没脱躺在床上。凌野感受着他的呼吸,知道他并没有睡。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
戚行书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打开台灯。
“你……身体好些了吧?”凌野看着他问。
“嗯,没事。”戚行书低垂着眼睛,有点无精打采的。
凌野见他愿意谈,说道,“我之前说的,我们两个在一起,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不是吗?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立刻让陈木双离开。”
听着凌野的话,戚行书皱紧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双赢?难道这种事在他看来就和谈生意一样吗?凌野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谈恋爱?还是……?”戚行书不想说得太难听。
凌野愣了一下,想想戚行书的话,随即说道,“如果你想谈恋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戚行书摇着头打断他的话,“凌野你疯了吗?谈恋爱?我们能结婚吗?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是你哥!我们已经做错过了,不能再……”
戚行书小腹忽然疼了一下,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不敢再激动,他不再看凌野,闭着眼手紧紧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