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楚青打断戚行书的话,“我会给你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但不允许你辞职……不上手术台你一样可以当医生。你也不要觉得我是同情你,你很优秀,如果失去你,是医院的损失。”
楚青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很晚才回家。大概是受伤的后遗症,戚行书时常会觉得头晕嗜睡,他每天很早就睡下了,和楚青只是在早上才见见面。
住院的时候他的眼睛不舒服,楚青以此为由没收了他的手机,说已经和萧泽雨说他去出差了,也没人联系他。戚行书只是以为楚青太过担心自己,便随了他。
住到楚青家后,一开始他每天也没什么精神,便忘了看手机。现在他感觉好些了才想起来。
戚行书翻看着记录,确实没有人联系他,最近的聊天信息停留在出事的那天下午,他发给凌野的那条消息。
楚青说的对,是没有人关心他。
戚行书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给萧泽雨打了电话。
电话立刻被接起来,萧泽雨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激动,急切地问戚行书的近况,说前几天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抱怨他再忙也得和家里人联系。
戚行书看了看通话记录,不只是萧泽雨的,其他任何人的未接来电都没有。他心里疑惑,可他也觉得楚青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只说是太忙了没看到,便继续询问凌野的状况。电话那头的萧泽雨长叹一声,说自从他们回来,凌野脾气越发暴躁,经常发脾气,不仅不好好吃饭,现在连药也不好好吃了,也没去医院检查,每天就待在卧室里,就连爷爷也无可奈何,忧心忡忡。
挂了电话,戚行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抬起右手,自己拆了绷带,从手腕到食指根部有一条长长的疤,整个手还有些红肿,他努力地伸展五指,有点疼,大拇指和食指怎么都伸不直,整只手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又来到镜子前,看了看额头还是很明显的伤疤,用手把刘海拨了拨,遮住了额头。
他换好衣服,看了看时间,得在楚青之前回来。
戚行书正要按密码,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行书哥!”萧泽雨看见戚行书后十分激动,“你终于回来了,一直联系不上你,急死我了!你……你脸怎么了?”萧泽雨走进才看清戚行书脸上有几道伤。
“没事,不小心碰的。”戚行书脸上被镜片划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他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笑着说,“最近工作比较忙。”
戚行书看到萧泽雨身后的邱迹还是满脸的疲倦,也是为了转移话题,问道,“赵悔还没有消息吗?”
邱迹还是一如既往地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戚行书以前上学时不爱说话,和同学之间也没什么交流,但这次为了赵悔,他翻了许久的同学群,拖了许多医院的同学帮忙留意赵悔的消息,可是至今杳无音讯,“我会再让各个医院的同学帮忙留意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邱迹感激地看着戚行书,时间越久他就越是觉得绝望,他忍住眼泪,“谢谢你……哥。”
萧泽雨欣慰地看着邱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邱迹管戚行书叫哥,他看了眼时间,该走了,“哥,我们得回去收拾收拾,这段时间比较忙,明天一早得去B国,你去看看凌野吧,他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今天还没吃药,晚饭也没吃,你小心点儿,别再被他伤着了。”
戚行书进去的时候凌野正坐在床上看书,两人四目相对时,凌野的眼神有一瞬间不易察觉的闪烁,接着他头一偏目光回到书上不再看戚行书,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戚行书想象中的暴怒。
戚行书没有对这些天的离开做任何解释,“晚饭我热好了,你要出去吃还是我给你拿进来?”
凌野皱了皱眉,眼神不善地看着戚行书,没说话也没动。
戚行书不明白凌野忽然是怎么了,他没再继续问,出去把饭端了进来,把小桌子放在凌野面前。
可凌野却一把把桌子连带着饭菜掀翻在地,“你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滚吧!”
戚行书的衣服被弄脏了,他却没在意,有点惊讶地消化着凌野的话,难道他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而生气吗?
“我前几天出差,医院很忙,之前请了太多假也不好再推,我以为你不在意,所以就没和你说……”戚行书不擅长说谎,他不敢直视凌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