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出去没听见吗？”凌野提高了声音。

“伤口不能沾水，要快点好起来才能……”戚行书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凌野没穿衣服，水很清，水里的情况一眼就能看清。他的脸唰的一下通红，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伤口别沾水，你……解决完叫我，自己别站起来，小心再滑倒……”

戚行书出去后，凌野脑子里全是戚行书衣服湿着的画面……

戚行书心神恍惚，靠着墙呆呆站了几分钟才觉得有些冷，换药有些麻烦，他干脆解了医用胸带，把纱布拆掉，想去换一件干净衣服，却在这时听见了浴室里敲玻璃的声音，是凌野在叫他。戚行书只能又穿上湿衣服，迅速去找医药箱。

他做了个深呼吸，先打开了个很小的缝隙，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我进来了。”

凌野还是未着寸缕躺在浴缸里，戚行书垂着眼目不斜视，毫无表情，把浴袍铺在轮椅上，然后把凌野扶起来让他坐在上面。

凌野一直盯着戚行书，本来可以自己穿衣服的，但他鬼使神差地就想捉弄一下戚行书，看看他的反应。凌野故意没有动，戚行书愣了一下，撞上他的眼神，又迅速侧过头去，帮他系好腰带。

然后从浴室门口把医药箱拿进来，单膝跪在地上给凌野上药，小心翼翼地缠好绷带，他衣服还湿着，随着身体的动作贴在身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凌野觉得不太妙，把睡袍下摆搭在大腿上。

整个过程做完，戚行书一言不发，除了脸上还有些红晕，偶尔会抿一下嘴唇，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真的像个尽职尽责的护工一样。

“你坐到床上去，我帮你按摩一下大腿。”戚行书正要扶着凌野上床，凌野却撑着手臂自己坐在了床上，他靠在床头，把毯子搭在小腹上。

戚行书掀开凌野的睡袍下摆，力度适中地按摩着他的大腿，依然目不斜视，他有点意外凌野竟然心平气和地没有反抗。

没多久，戚行书身上就起了一层薄汗，灯光很朦胧，凌野看过去，只见戚行书双眉微蹙，紧抿薄唇，注意力全在他的腿上，一滴汗水挂在鬓角，在灯光下微微闪着光。按了一会儿，他停下动作，捂着胸口，闭上眼轻轻地舒了口气，左右活动了一下颈椎，然后又低头专注地按着腿上的穴位。

“行了，别按了。”凌野看着那滴汗划过戚行书的脸颊，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被戚行书抬手拭去。

“再按一会儿，你长时间不活动，这样按一按以后复健时也轻松些。”暖黄的夜灯下，他声音轻柔，让凌野觉得他整个人都柔软起来。

凌野看得入了神，不知什么时候戚行书已经停了下来。

戚行书把毛毯给他盖好，头也不抬地转身离开了。卧室的门没关，凌野听见外面的声音，应该是戚行书在收拾浴室。

可浴室的声音停下以后，凌野又听到家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对，戚行书家就在他的隔壁，他晚上应该是不会留在这里了，凌野想，心里莫名地的烦躁。

可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戚行书抱着被子进来，见凌野已经背对着他躺下了。他觉得手也酸，脖子也酸，腰也疼，只想赶快躺下休息，轻手轻脚地把被子铺在地上。

“你睡旁边的次卧吧。”凌野忽然开口吓了戚行书一跳。

他定了定心神，“我怕你有事叫我我听不见，你要是嫌烦，要不……把卧室门打开，我去客厅睡也行。”

“算了，你爱睡哪儿睡哪。”

戚行书呆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关灯背对着凌野躺下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戚行书的身上，凌野不自觉地看过去。

戚行书蜷缩着，凌野抬起手，隔着时空用指尖描摹着他身体的轮廓，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凌野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胸口痒痒的，像是有只毛茸茸湿哒哒的小狗在舔他。

“别闹。”

他想抓住小狗脑袋，可却觉得触感不太对，睁开迷蒙的双眼，却赫然看见戚行书正仰着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