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野不想被人抬着上楼，也不愿在爷爷面前和戚行书吵，晚饭后便一声不吭地进了戚行书的卧室。

戚行书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进去，凌野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看着凌野的脸，戚行书一动不动站了许久，才去浴室打湿了一块新毛巾，他小心翼翼的，正当要触碰到凌野的胳膊时，忽然被凌野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他重心不稳，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凌野的手上，坚硬的指骨顶在他的胸口。

戚行书瞬间脸色惨白，闷哼一声，用手微微撑起身体。

凌野敏锐地感受到了血腥味，他这才想起戚行书受了伤，他瞳孔收缩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松手。

“你对李恒做了什么？”虽然凌野躺着，但依然压迫感十足。

戚行书换缓了一会才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和他说过一次话，当时你也在场……”

他们对视许久，凌野看着戚行书的眼睛，一颗汗珠顺着戚行书的额角滴落在凌野的脖子上。

凌野终于松开手，他听见了戚行书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戚行书闭着眼，咬牙做了个深呼吸，他拭去汗水，拾起毛巾，“你不方便洗澡，我帮你擦洗一下。”

“不必。”凌野很干脆地拒绝了。

但戚行书却没走，“爷爷让我照顾你，今天不洗以后也要洗，你把我当成护工就行。”

凌野没再说话，戚行书就当他是默认了，他身上伤口结的痂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戚行书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凌野看到他胸口的白衬衫隐隐透出些粉红的血迹，皱着眉把头扭向一边。

最后戚行书把顶灯关掉，只开了个暖黄色的小夜灯，自己也去简单地洗了个澡。

凌野背对着他，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戚行书的动作很轻，没一会儿就彻底安静下来。

凌野没感觉到床上有动静，他坐起来，看见地上铺着一床被子，戚行书安静地侧躺在上面背对着他，头发还潮湿着，枕头上晕开了水迹。

凌野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就那么坐着看了戚行书很久才又躺下。

他们只在老宅住了两天凌野便要回别院。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李恒，他想回去看看李恒会不会还住在那儿，也想问出个真正的原因。他们在一起许多年，身边的人都不看好他们，觉得他们差差距太大，也说李恒是为了钱才跟了他。可凌野不相信，他所认识的李恒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身世还那么可怜。

可如今现实摆在面前，时间越久就让凌野越怀疑，为什么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李恒却要分手，以前萧泽雨和邱迹也没少怼他，爷爷也没给过他好脸色，而他总是坚定不移地和他在一起，为什么现在要因为戚行书就分手……

家里干净整洁，李恒并不在，只有他似有若无的信息素代表着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萧泽雨推着凌野，戚行书和邱迹拿着一些生活用品跟在后面。

“你是要去床上躺着还是……”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凌野打断萧泽雨的问话，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几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戚行书把一些吃的和水放在桌子上他们才一起出去，都站在门口没有立刻回自己屋。

“他不会想不开的，回去吧。”邱迹说完看了一眼戚行书。

萧泽雨勾起了嘴角，果然邱迹也是关心戚行书的，“是呀，你自己的伤都没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戚行书的屋子就在凌野隔壁，他应了一声，转身输入密码开了门，走进了这个他一次都没住过的家。

没有想象中的冷冷清清，像是有人特意打扫过，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桌子上没有灰尘，床上也铺着柔软干净的被子，上面还有阳光和洗衣露的味道。

戚行书确实累了，简单地冲了个澡没多久就睡着了，他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中途迷迷糊糊地睁了几次眼也没能成功地醒过来。直到他感觉到有人在推他，耳边有人在说话，才慢慢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萧泽雨舒了口气，“哥你终于醒了，我们叫了你半天你也没反应，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吓死我了。”

戚行书慢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对不起，是我睡太死了。”

“哈哈，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订了餐，一起去凌野那儿吃吧。”

戚行书睡太久了，浑身疲累，眼镜也没戴，懵懵地点了点头，又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

萧泽雨和邱迹从没见过这么放松状态下的戚行书，萧泽雨更是笑出了声。

戚行书觉得奇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