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食欲随着液体的蒸发变的越加猛烈,感受着胃部的躁动逐渐点燃了血液,依然怀抱着某种抗拒的七海只觉得喉头发苦。
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似乎某种意义上也不比发烂发臭的咒术界好到哪里去呢?
金发的苗床身上还在持续变化,被迫融为一体的鱼型魔物化作一股股黑色雾气,不断招摇着那灿烂的背鳍试图靠近鲜美的食物。于是一片片鱼鳞逐渐在男人的上身浮现,七海的脖颈处甚至出现了鱼类特有的腮线。
“呃!咳啊——”
一直拢着斗鱼无从下手的藤蔓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细小的触手早就爬满了男人的脸,所以在男人挣扎着裂开腮腺呼吸的那一刻,捕捉到这个瞬间的触手猛然弹出,柔滑的尖端就灵活的刺入了这毫无疑问的弱点。
远远站在触手本体旁边的十九刚刚才和触手完成共感,分心追赶其他跑远的家伙时,动作难免就粗暴了一点。
于是贴心的触手自觉断开几条细藤,让那涌流而出的白色汁液润泽了那干涸的、鲜红的裂缝。
好苦。
这是七海的第一感觉。
刀锋般极具穿透力的苦味沿着腮部蔓延,最终被汹涌的灌入喉咙——那粘稠的液体塞住了气管,于是呛咳着开口的斗鱼尝到了从喉管处泛上的苦涩。
锯齿一样,牢牢黏在舌根的苦味带着涩意涌入口鼻,又被下意识的吞入腹中。
它太饿了。
从进入牧场至今,一次喂养都没接受过的斗鱼终于对这种饲料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没有一丝腥味的液体就是纯粹的苦涩滋味,黏腻的□□液体从触手的断口涌出,竟然有几分像是爆开的血管。
大口吞咽的斗鱼只想给自己争取呼吸的间隙,奈何有着牧场主魔力支撑的藤蔓灌起食来居然一点没有停顿。
“呜咳咳咳、等等!”挣扎着抓挠那紧紧贴在腮线上的触手,金发的男人露出痛苦的神色:“咳咳咳!咳啊!”
好不容易抓住空隙的藤蔓只是继续向着深处探入,大块大块的□□被呛住的斗鱼吐到地上:“不、等、咳——”
终于被这边的动静惊扰的牧场主分出心神,感应了一下触手传来的反馈。
什么都没读出来。
只是知道触手困住了什么,正在微微颤抖。突然就被切换了操作模式的十九对着逸散的魔力只是一头雾水的顺着触手的本能动作。
眼看着牧场面板上已经开始分体的斗鱼终于隔空涨了饱食度,被迫当了一回触手变态的十九半天摸不着头脑,只是心虚不已的往触手根部又倒了一瓶抗分体药剂。
金色的点点星光顺着藤曼流向远方。
被包裹到漆黑一片的畜棚里,藤曼的灌溉还在继续。
憋不住气,终于开口的七海晕晕乎乎的咬着已经窜进嘴里的触手,终于抠开了探入鳃部的触须。
喉头上下滚动,苦涩的液体随着触手的深入逐渐充盈了胃部,眼看着漆黑的室内一条熟悉的光流涌动着逼近,终于放弃抵抗的斗鱼敞开了喉咙,任凭那熟悉的药剂随着这莫名其妙的“食物”一起涌入口中。
扭曲的黑雾平息了。
腹部的火焰却越发旺盛。
苦涩的汁液就像一捧捧粘稠的油料,浇在胃壁上就瞬间被食欲点燃。
“唔、咳咳咳!”终于从鼻子里喷出了堵塞气管的液体,七海就像被捞出大海的鱼一样徒劳的大口喘息:“呼哧——呼——”
腹部就像吞下了岩浆,那热意顺着脊骨爬上大脑,又蔓延到整个背部。
就像一个温暖到有些灼人的拥抱。
奇异的香气里,已然迷醉的斗鱼渐渐不再抗拒这些用来维持生命的食物。
于是漆黑的室内,只剩下了暧昧的吞咽声轻轻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