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将军听了,又是一股无名火起。这么骚唧唧的称呼,能是什么正经词?
阿亚兹笑得像个猪八戒一样春光灿烂,瞄到脸色不虞的季恒走回来,又开始假装娇弱:“阿嚏——这里……好冷……”
李梦卿把身上的毯子分他一半,瓮声瓮气地道:“太阳快下山了,小心风寒。”
阿亚兹美滋滋地和他的哈尼共享毯子,越粘越紧,拿挑衅的眼神看季恒。
季将军接收到他的视线,气不打一处来,特么的早知道就不带这烦人精了!
疾走两步过去,把手里东西胡乱丢在地上,强行拖走李梦卿:“走,跟我去捞鱼。”
李梦卿莫名奇妙:“你有病吧,我都这样了,还让我下水?”
“你都这样了,就别老跟他挤在一起,容易交叉感染。”
“哎呀,你忘记帮我们生火了!”李梦卿闻言,立马拉住他的手往回走,“刚才阿亚兹还说冷了呢。”
季将军黑着脸,站在原地和他拔河——还生火呢,没门!
让老子伺候你们俩腻歪,爷们的骄傲往哪里放?
话是这么说,手上倒是紧紧拉着不放。
李梦卿拔不赢他,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又耍什么牛脾气?”
阿亚兹也开始在远处叫唤:“哈——尼——你们在干嘛?”
季恒拉着个脸,瞅他一眼:“喝喝,你们关系可真好。”
“阿亚兹是我国贵客,你对他到底有什么意见?能别老给人甩脸色不?”
季恒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只要听到李梦卿嘴里吐出阿亚兹这三个字,就克制不住想发火的冲动。
咬牙忍了大半天,才道:“可不敢有意见。做饭去了,你俩要烤火就自己弄。”
说完转身就走,把火折子往身后随便一丢。
李梦卿赶紧接住,骂道:“自己弄就自己弄,我生的火,你有本事别用!”
季恒下水捞鱼去了,他们停靠的这片溪边刚好有很多大石头,底下全是小鱼,不一会儿就捞上来好些。
刚刚杀了没几条,就看到远处李梦卿泪眼汪汪地走来,一准是打火失败,要来求援了。
季恒转了个身子背对他,低头继续刮鱼鳞。
李梦卿过来了,还没张口就看到他手上的匕首,一下子给气得够呛:“我送你的东西,你拿来刮鱼鳞?”
“那不然呢?指望我拿这小玩意上战场杀敌?”
“你什么意思,还嫌弃上了?以后别想我再送东西给你!”
“是我求你送的吗,你以为我稀罕?”
李梦卿脸都给气红了,一脚狠狠地踢上他小腿:“不稀罕你洗干净还给我!”
俗话说,穷家富路,宁宁几乎把全副身家都带上了,包括当伙头兵时候的铸铁锅。
季恒拿鱼出完气,端着铁锅杂鱼煲回去。
进军山林的仨人组也归位了,正在帮着灰头土脸的李梦卿和阿亚兹生火。
身旁几只野山鸡被栓在一起,正在疯狂咯咯哒,叫的人心烦。
李梦卿见了他来,立马开始点炮。
“某人最好别来,这火是他不稀罕的人生的。”
季恒把铸铁锅架在火上,又重重地扔进去几块柴火助燃。
“某人最好别吃,这鱼生活的水里我还洗过脚。”
“不吃就不吃,谁乐意吃你的洗脚水?”
李梦卿把手上火折子丢回给他,回车上睡觉了。
阿亚兹跟着挤上车去关心,季恒又要开始燃烧了,黑着脸疯狂添柴火。
其余三个观众面面相觑,打个野味的功夫,咋突然闹得这么僵呢?
梁靖修一点眼色也没有,吐槽季将军:“搞不懂你干嘛非把我表哥拉上,嫌路上无聊?”
宁宁赶紧捂住他嘴巴,还搁这拱火,你不要命啦?
果然,团队领导立马向他开炮:“话这么多,给我去把议事录写了,没写完不许吃饭!”
“……”
梁靖修默默地爬去写了。
宁宁一句话不敢吭声,只是多看了两眼,领导又调转枪口:“去把鸡料理了!指望我干活呢?”
“……”
宁宁默默地爬去杀鸡了。
灵翰毕竟混迹职场多年,不待领导吩咐,立马主动请示干活。
去车上拿下大黄纸地图,问季恒:“按计划明晚可以到达歧州,到了下一站咱们怎么安排?”
“歧州到陇州比较远,得走上十天左右。路上颠簸,让大伙儿在城里休息一下,顺便做好补给。”
“是,晚点我把马牵去喂饱些,明日快些赶路。”
灵翰望了季恒两眼,见人火气消了些,又道:“小侯爷的风寒也还没好,早点到城里,还能请个大夫给他瞧瞧。”
季将军黑着脸不说话,看着开始沸腾的鱼汤出神。
晚上吃完饭,季恒把小崽子们都打发回车上睡觉,自己在篝火边守夜。
寒风猎猎,吹得柴火噼啪作响,夜晚的郊外还是比较冷的。
季恒去放水,半道上纠结着要不要偷偷上去看一下李梦卿,回来的时候就见火堆旁边坐了个人,怀里抱着毯子,正在看他放在石头上的书。
“出来干嘛?”季恒没好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