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说完这句,就没有再跟他透露更多了。
梁靖修临睡之前还不停地想,啥意思呢?明天不是休沐吗,难道是想让他休息日加班,体察满朝社畜的心情?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朦胧之中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翻来覆去地咯他,不过他凭借自己超高的睡眠质量,愣是半点都没睁开过眼睛。
梦过半晌,有人在他身旁嘀嘀咕咕。
“直接关马车里,明天和季将军一起走。”
“是。陛下不准备留封书信?”
“留啥,大男人不搞那些矫情的,反正眨眼间就回来了。这些银票带上,给你和季将军他们当盘缠,别让太子知道。”
“明白。”
梦过四分之三晌,天好像亮了,又有人在他脑袋顶上咕咕啾啾。
“啊?直接这么打包走啊,待会醒来会不会闹事。”
“白痴,真拿人当六岁小孩了?快点收拾完走了。”
“两位放心,太子虽然笨蛋,但是胜在粗神经,路上赏顿吃的就好了。”
“闹起来了你负责啊。老大,不去和侯爷道个别哪?昨天还来家里找了,可你不在。”
“不去,说多了闹心。直接出发吧。”
出发,啥意思,要出差吗?
可是今天休沐呀,应该不会突然安排上路的吧。
床铺摇摇晃晃起来,梁靖修又给晃得重新迷瞪上了。
一觉醒来,眼前是将军府的屋顶,身上盖的是锦缎大棉被。
外头天气还是一样晴朗,一样春光明媚,过路的麻雀发出了和昨天一样的啾啾声。
“……”
季将军睁着眼睛,呆滞许久。
闹哪样,他们昨晚不都走到三十里开外的野树林里头了吗?
过了好半晌,季恒才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猛地掀开被子,冲出被窝。
前院里头,宁宁和灵翰正在伸着脖子研究马车里的太子:“啊?直接这么打包走啊,待会醒来会不会闹事。”
季恒听到这句话,黑着脸停下脚步。
宁宁回过头来:“咋了,闹起床气啊?”
灵翰也道:“按路线今天也只能宿在郊外,我们不着急赶路,将军可以再休息一会。”
季将军好像憋着什么话要讲,像个陀罗似的,一会儿转向门口,一会儿转向他们,脚底下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最终还是拔腿跑了,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今天先不走了,你们仨在这等我——”
将军陀罗先是转到了安乐侯府上。
另一个陀罗挥着扫把跟他说:“侯爷刚刚出门,不知道去哪里了。”
季恒打听了人走的方向,一溜烟转走了。
身后小陀罗大声吐槽:“搞什么,一会儿不见就你找我我找你的,干脆拴一块得了。”
顺着方向转到大街停住了,这里是分岔路口,不知道李梦卿往哪边去了。
一个大娘担着菜篮子走过来,见他左顾右盼抓耳挠腮的,就问道:“季将军,韭菜要不啦?”
季恒着急找人,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她的秤盘上,问道:“有没有见过小侯爷?”
“我从东市过来,刚好路上看到他了,你上那边找去。”
“多谢!”季将军转头跑了,又远远地回过头来喊:“韭菜请你吃了!”
东市里头熙熙攘攘,全是来上早市的人。
季恒拨开人群,挨个问路边的摊贩:“有没有见过小侯爷?”
摊主们忙着做生意,全跟他说没见到、没留意。
季恒只能一圈又一圈地在东市里打转,专往刀枪棍棒集中的地方挤。
人家都以为他是来采购武器的,卖力地跟他吆喝。
正在人群中迷茫的时候,旁边挤过来一个人跟他打招呼:“哎呦,季将军!刚才附近叫卖的喊你名字,我还以为听岔了,没想到真是您。”
季恒转头研究了下,好像是工部不知道什么职位的同僚,名字忘记了,早朝上见过几面的。
出于礼貌,还是跟他寒暄两句:“您也出来逛街?有没有见过小侯爷?”
“嗐,哪里有闲工夫逛街?您看我还穿着这身。”工部同僚扯着官袍下摆给他看,“东市磨坊前段时间给改成水磨的了,趁着今日良辰准备开张。我这不是提前来祭拜一下土地神,驱邪迎祥,祈求丰收嘛。”
一番闲扯,半点不带他想听的消息。季恒点点头,敷衍一下就准备走了,谁知又给工部同僚拉住。
“季将军,季将军!您来都来了,不如到我们新磨坊参观参观?待会试完磨,还有个祭酒仪式,若是将军能赏脸来喝碗酒,定能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丰收连连。”
季恒又推说有事,这人直接拖着他往磨坊方向走:“哎,方才好像见到小侯爷也在附近!将军要不跟我上那找找去?”
“……”
你大爷的,原来能听得全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