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猫,也找到了。
湿透的小侯爷又被带回了将军府,和两把韭菜一起。流浪的猫被送回了老刘家,告别的时候,李梦卿恋恋不舍地留下了一锭银子,让老刘好好照顾它们。
韭菜让宁宁送去大娘菜馆加工了,当今天的晚饭吃,剩余的两名大将自己动手烧水洗澡。
季恒在灶台旁边劈柴火,数落道:“这么大人了正经事不干,成天在外面招猫逗狗。”
“这不是普通的猫。”李梦卿负责将他砍好的柴火塞进灶膛里,听了这话眉头一皱,仰着头看他,“它会嗯嗯嗯地叫,多神奇啊?”
小猫脸、小猫眼,在红通通的灶火映照下好看得出奇。季恒欲言又止,忍不住看了看,又看了看,在内心捶胸长啸——他要不是个带把的该多好啊!
李梦卿捡了一块柴火砸他:“看什么?!”
季恒郁闷道:“火都烧不好,你还是回房间去吧,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这可是你说的。”
李梦卿把灶膛塞得满满的,两手一拍就回去了,留下季恒在后面对着满屋子的烟泪流满面。
雨停了,李梦卿泡完热水澡换了衣服,舒舒服服地在桌前坐下。季恒刚烧完属于自己的水,也回房间洗澡去了。
宁宁提着两个巨大的食盒进来,大声吆喝道:“吃饭吃饭!侯爷你来几碗?”
李梦卿看着他从食盒里不断拿出一盘又一盘、一盘又一盘,惊了:“我们就三个人,你打这么多?”
宁宁嗐了一声,在季恒的碗上面造了一座饭塔:“这还多啊?你不知道,自从昨天你走了,老大担心得饭都吃不下,菜馆大娘问我怎么就打这么一点点。”
李梦卿回忆起季恒发疯似的把鞋子丢出去的样子,呵呵了两声。担心他?气得吃不下了才是吧。
两个人饥肠辘辘,刚看到季恒的脚跨进门来,就立马提起筷子吃饭了。
季恒坐下看了两眼,桌面上的菜分了楚河汉界,河的那边是大鱼大肉素菜小炒,他这边的全是韭菜炒鸡蛋。
“喂,什么意思?我跑了一天找人,不配吃点好的吗,啊?”
“我觉得,我和宁宁都不需要进补这个。”
“那我就需要吗!?”
宁宁已经添了下一碗了,劝道:“老大,明天就是三月三了,你得趁今晚多补补,这样才有姑娘愿意给你花。”
“都说了我没病!”
“讳疾忌医啊老大,你放心,大伙儿都不介意你是这个。我把菜给了大娘,大娘立马就说懂了懂了,药补不如食补,全都给你做成了韭菜蛋。”
“操,我让你只炒一盘,剩下的送她,你饭吃到耳朵里去了?”
“都炒了,就别浪费嘛。来来来吃菜吃菜,今晚你一定可以屹立不倒——啊!”
“这不是军营,你说话文雅点!要不然某人听了要不高兴的。”
俩人扫了一眼李梦卿,一下子愣住了。
李梦卿觉得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热,晕乎乎地问道:“怎么了?”
宁宁看着李梦卿的猴屁股脸,挠了挠头:“侯爷,这你就害羞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啊?”
李梦卿病了,这回病得很彻底,晚上把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烧得话都说不清。宁宁被喊起来去太医署请太医,上一副药吃了不到一半,又换了新的一副。
夜过三更,季恒还待在客房里伺候他。看着被窝里艳红的脸蛋,总觉得心里身上都躁得慌,也许是韭菜吃多了。
老冤家起来喝完药就清醒了,睁着小猫眼到处乱看。季恒把他的眼睛合上,说道:“睡觉,别瞎看。”
手一拿开,李梦卿的眼睛又睁大了,跟他抱怨:“热得睡不着。”
季恒看他精神头挺好的,忍不住跟他拌嘴:“睡不着你起来坐着,让我躺会儿。”
“季恒,你是人吗?让病号起床给你守夜。”
“你还有脸说我,因为你的骚操作,我现在已经是皇城笑柄了。”季恒托着下巴想想这十几天的遭遇,忍不住叹道,“最近真是倒霉。”
“你倒霉?”一听这话,李梦卿立马吃不消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控诉道:“把我晾在房顶上一晚,隔天又拉着我四处乱跑、利用完了就把我赶出门去的,是谁?今天把我踹到泥水里头去,害我生病的,又是谁?你自己说说,到底是谁比较倒霉!?”
季恒在这一句句诘问中败下阵来,低声下气道:“好嘛好嘛,你比较倒霉,生病的人就不要怄气了,快接着睡觉,啊。”
李梦卿的眼眶烧得通红,看上去像要哭了一样,一把抓下额头上的毛巾,用尽全力丢在季恒身上:“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