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哦,这是我一大早上集市买的新鲜萝卜,要给营里的母马补充营养啊。”
回到正常时间了。
季恒眼角的泪水潸然而下,果然啊果然,季恒你是一个背负着家国使命的英雄男人!
宁宁大骇:“想吃萝卜我给你做就好了啊,将军何以至此?”
季恒看着他摇摇头,抹了把脸咧开嘴角,又像猴子一样狂笑着奔出将军府。
宁宁:“……”
今晚买点香蕉回来给他吧。
刑部大牢里,很有干劲的季将军和好想放假的杨少卿,把所有羁押的相关疑犯名单全都整理了出来,分头盘问。
审了一上午,最终只从几个太常寺的监膳史口中掏出一点追查方向。
原来,为了表示对夜都来使的重视,皇阿马要求场面一定要隆重,下令所有皇亲重臣如无要务必须出席。其他文武百官听闻是如此重要的宴会,挤破了头都要参一脚进来。
所以当天的夜宴上,不仅有皇室宗亲,还有满朝文武重臣,以及托了重臣关系进来结交大官的官员,以及托了托重臣关系进来的官员的关系进来见世面的小官员,以及这些大小官员们随身携带的美人亲眷……
宴席规模比预设的还要大上好几倍,下午开宴前实在人手不够,所以光禄寺卿着急忙慌地从宫中尚食局调配了一批御厨和宫女前来支援。
鸿胪寺、光禄寺负责当日宴席的人全部登记在册,不大可能冒着革职杀头的风险去下毒。是以下毒之人,最有可能是混在这批没有登记进出随意的御厨宫女、以及其他当日不请自来的官员和眷属当中……
两人蹲在大牢前,交换了一下现有的线索,都低头沉默了。
这要怎么查!!
季恒的嘴角开始抽搐:“别说牵扯到宫里,光是那些没有记录在册的出席官员,少说也有几百人,难不成要全部找来关进刑部吗……”
何况靠关系进来的人,出了事能找得到就有鬼了,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沙里装鸵鸟。
杨镇榜:“快醒醒,刑部鸟屎大点的地方,怎么可能养得下它们。”
季恒:“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有人上朝,陛下会发飙的。”
“不,我认为应该转换一下思路。”
“你有路子?”
杨镇榜露出了一个彻底摆烂准备报复所有人的表情:“既然如此,我们直接把使臣队伍全部杀掉就好了吧?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季恒扯住他的领子疯狂摇晃:“老友,不要自暴自弃啊!!!”
“如此麻烦,不如先去请示一下陛下?”
季恒正在企图唤醒失去灵魂的杨镇榜,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一个逆着光的身影低头看着他们,俩人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了一下:“……二殿下?”
来人摇摇手里的折扇,把写着“一世清风”的一面亮出来,对他们点头微笑道:“季将军,杨少卿,你们好阿。”
本朝皇室人丁单薄,除了太子和一个六岁的小公主,剩下的就是这位二皇子梁靖衡。
这位二皇子被盛赞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进退有节、思虑缜密。因此虽说早已立了大皇子靖修作为储君,但是朝中有不少人都暗中站队梁靖衡。
毕竟比起成天不干正经事的太子,这位看起来更像是未来能够上位的人选。
二皇子又亮出另一面“高风亮节”,道:“既然涉及到宫中了,那陛下的身边可能也有危险。不管查不查,至少得让宫里边提防着点吧?”
季恒看着他那扇子的题字颇有些无语,扯道:“殿下怎么知道我们在查这事。”
“其实接待夜都使臣,原本是陛下交给我主事的。当日表哥替了我的罪责,靖衡也万分愧疚,想着能不能帮忙做些什么。”
季恒在心里翻个白眼——原来是替你小子挡的灾,就说这么重要的活怎么能扯李梦卿这条咸鱼身上去,他在鸿胪寺从来都只是当一个会吃饭的花瓶,正事彻底不干的。
“……其实不止宫里,这事在朝里也牵连甚广。使臣那边又等不了多长时间,很是要命。”
梁靖衡点点头,说道:“将军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哦,那就先谢过了。如果殿下愿意,可以帮忙留心一下有没有其他法子能解使臣的毒。”
“靖衡自当尽力相助。”
在这些皇亲重臣面前,杨镇榜又摆出他的茅坑臭石头脸,一声不吭。
季恒拍拍他起身,对二皇子抱拳:“我们还要进宫汇报,殿下留步吧。”
走出刑部,杨镇榜才抖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不借二皇子的人脉,帮忙查一下当天官员的往来名单?”
“人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啊。”季恒无奈地看他一眼,“他作为朝中大部分人暗中推选的储君,自然是要保持好和群臣的关系,不主动招惹是非。就算去帮你查,也只是做做样子给你看而已。”
“那你和他说那么多干嘛,费口水。”
“不得和他客气两句,让他也有事可以汇报啊。”
“季恒,你现在做官是越来越上道了。请和我保持距离。”
“喂,不要这么死板好吧?我在地摊话本上看到过,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在世人中间要保持清洁的人,必须懂得用脏水也可以洗身——”
“少看点艳俗话本吧,正经老婆不见你找一个?”
从御书房出来,季恒决定去太医署找一趟李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