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啊……”西里斯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你是对的,哈利。”
克瑞纳对翻倒巷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如果不是有海格在背后跟着,总是及时地在克瑞纳跑偏时一把将他揪回来,他早就跑到其他店铺里去了。
那些披着黑斗篷的巫师们在看到有小孩子跑进翻倒巷时眼睛在冒绿光,就像恶狼看到了离群的羔羊,然而海格高大的身躯立刻就把他们吓得缩了回去。
“你不该拦着他们。”克瑞纳抱怨道:“我前段时间刚看到几条新咒语,还没上手试过呢。”
克瑞纳的话让哈利心里一紧,让他想到了六年级时与德拉科的争端,如果不是斯内普及时赶到,他就成了杀人犯。
哈利顿时有了窒息地感觉,连忙说道:“克瑞纳,别对人使用未知的魔咒,尤其是你还不知道那些咒语的反咒的时候。”
“为什么呢?”
“我们很可能无法承担它引发的后果。”
“哈利,你活得真累。”
“不。”哈利摇了摇头,有点出神:“这是经验之谈。”
海格很高兴哈利吸引了克瑞纳全部得注意力,所以克瑞纳没有再到处乱跑,让他们顺利抵达了博金·博克的商店。
还没有推开店门,哈利就见克瑞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黄铜色的甲壳虫,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很多糟糕的回忆,他怎么也忘不掉丽塔·斯基特的胡言乱语在四年级的时候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哈利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
“嘘!”克瑞纳比划着让哈利声音小一点:“甲壳虫最擅长打探消息,难道你不想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打算干什么吗?”
哈利心想他已经知道了,可这事儿没法对克瑞纳说。
为了让甲壳虫飞进博金·博克的商店,克瑞纳拉开了门,也是在这一瞬间,卢修斯·马尔福终止了与博金·博克的交谈。
卢修斯在看到克瑞纳几人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拖着傲慢的长腔讽刺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开始接待生客了?”
“我想这应该不关您的事,马尔福先生。”克瑞纳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商店,反唇相讥:“据我所知,马尔福家族的产业虽然扩展到了麻瓜界,但你们并非博金·博克商店的股东,你无权干涉博金先生的生意。”
自从伏地魔的阴影笼罩了英国魔法界,马尔福家族就在所有的公共场合贬低麻瓜,甚至是麻瓜出生的巫师,撇清一切与麻瓜的联系。
整个英国魔法界,还没有人敢当着马尔福家族的面戳穿他们的里子。
哈利知道卢修斯一向是个牙尖嘴利、色厉内荏的家伙,就算是面对未成年的小巫师也没有多少风度,他当年没少被卢修斯嘲讽过。
可惜的是克瑞纳并没有给卢修斯发挥的机会。
“我爸爸曾经感叹过,可怜的马尔福家族一脉单传,溺爱后生,如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荣光。”克瑞纳那双蓝色的眼睛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卢修斯:“初见德拉科的时候,我还觉得爸爸是在骗我……啧,马尔福先生,您在恐惧什么呢?”
不等卢修斯有任何的回应,克瑞纳又嫌弃地开口了:“您为何活得这么窝囊,远不及您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
克瑞纳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跟在卢修斯身边的德拉科。
哈利发誓,刚刚克瑞纳肯定把什么话咽了回去。
在克瑞纳极尽所能地挑衅卢修斯·马尔福的时候,西里斯站在海格的身后假装自己不存在,他已经领教过克瑞纳作为天生的摄神取念者的威力了,只能对自己的堂姐夫致以怜悯,当然了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如果克瑞纳能直接掀了卢修斯的老底那就更好了。
可看在德拉科的面上,克瑞纳还是留情了,否则他肯定会倒出让卢修斯尴尬的所有事。
不对,卢修斯现在已经够尴尬了,毕竟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被落了成年人的面子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西里斯忍不住想,难道克瑞纳的父母就不怕他走在路上被下黑手呢?还是他们有足够的自信确保孩子的安全,哪怕他们相隔万里。
整个魔法界,没有多少人会在马尔福家族吃瘪的时候为他们说好话,海格也乐见有人落了卢修斯的面子。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说完一大堆落人面子的话,克瑞纳还要继续挑衅。
众人都有点同情卢修斯了,而哈利对着德拉科露出歉意的目光。
德拉科轻轻摇摇头,他也觉得让自己的父亲多吃点苦头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将来马尔福庄园被占领时在伏地魔手里提心吊胆地活着。
他绝不会再给伏地魔用父母的命威胁自己的机会。
“除非你是个孤儿,否则应该学过何为礼貌!”
能够知晓马尔福家族的大人绝对是巫师,卢修斯暗恨自己不能用泥巴种之类恶毒的话诅咒这个讨厌的小鬼。
更让卢修斯气愤的是他不知道克瑞纳的来历,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显得不痛不痒。
“作为一个成年巫师,您居然还不会无杖施法。”克瑞纳才不会被牵着鼻子走,他故意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模样:“这可真叫人大开眼界,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我们走!我希望你在交友前能看清楚对方的底细,别跟一群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
吵不过的卢修斯带着德拉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在看到西里斯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抱歉。”哈利小声对德拉科说。
“没关系的,哈利。”
西里斯则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气急败坏的卢修斯挥了挥手。
“干得漂亮,克瑞纳。”眼见克瑞纳成功把卢修斯气得脑袋冒烟,西里斯决定放下对克瑞纳的成见。
不管怎么说,克瑞纳刚才干的事情确实让他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他早就看卢修斯鼻孔朝天的样子不爽了。
驼背的博金·博克一直都注视着店里的争端,防备双方拔出魔杖将他的店铺打坏,要知道他的商店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外边很难弄到的好货,他不怀疑马尔福家族的赔偿能力,但不少东西都是孤品,没法用黄金衡量。
“你好,博克先生。”克瑞纳走到了柜台前,丝毫没有被博金·博克阴沉的样子吓退,依然是一副热情似火的友善做派:“我要买您商店里的消失柜。”
博金·博克那双阴沉沉的,仿佛藏有无穷无尽的黑暗欲念的眼睛转向克瑞纳,用极端邪恶的眼神注视着克瑞纳,嗓音嘶哑而低沉:“那是非卖品。”
“价钱好商量。”
克瑞纳摆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商店里的消失柜只有一只,缺了配对的消失柜就是普通的柜子,既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柜子,您为什么还留着它呢?博金·博克商店不出售也不回购垃圾。”
博金·博克的眼神因克瑞纳的问题而变得阴沉。
“小子,少打听别人的事情。”
听到博金·博克的威胁,海格和西里斯都不由得同情这个阴沉沉的黑巫师了。
正如他们猜想的那样,克瑞纳才不会害怕一个成年巫师的威胁,不如说在威胁别人这方面,鲜有人是克瑞纳的对手。
“我会找出另一个消失柜的下落。”克瑞纳说道:“然后拆了它,到那个时候,您手中的消失柜也就没有价值了。”
博金·博克哪会那么轻易被威胁,如果不是因为克瑞纳的身后跟着海格和西里斯,他早就对克瑞纳动手了。
即使如此,博金·博克也认为克瑞纳需要一点教训。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克瑞纳,试图用无声无杖魔法给克瑞纳来一发恶咒,让他知道挑衅黑巫师是要付出代价的!
双目的对视会让施展黑魔法变得容易,可是博金·博克的恶咒还没有默念出口,在他长久地瞪着克瑞纳那双似乎正变得如暴风雨前的大海一般深到发黑的蓝色眼睛时,他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突然流露出强烈的恐惧。
黑巫师的灵魂早已被黑魔法污染,因为想要释放强效的黑魔法必须先扭曲自己的心智,所以绝大多数黑巫师都是癫狂的,他们早已忘记了恐惧。
博金·博克的一生都在和黑魔法打交道,他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危险的物品,可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恐惧过,当他瞪着克瑞纳时,他仿佛看见了恐惧的深渊。
自保的本能让博金·博克瞬间默念咒语,也是在这一瞬间,博金·博克感觉自己的手隐隐作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自己念出的咒语腐蚀,冒出一阵灼烧的白烟。
克瑞纳同情地看着博金·博克正在被腐蚀的左手:“我还以为爸爸是骗我的。”
哈利、海格和西里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从博金·博克的反应来看,他们已经知道他之前正打算对克瑞纳下咒,但他失败了,还遭到了强烈的反噬。
说话时,克瑞纳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黑漆漆的古老怀表,表壳上镶嵌着造型奇特的黄宝石,和传说中的黄印十分相似。
克瑞纳打开怀表,一枚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指针正快速地往逆时针的方向旋转,每当它旋转一圈,博金·博克的手指上的腐蚀痕迹就会怎加一截。
“博克先生,没有人会毫无准备地来逛黑魔法商店。”克瑞纳晃了晃手里的怀表:“我们现在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消失柜的归属了吗?顺便说一句,谢谢您告知我另一个消失柜的下落。”
看到克瑞纳手里能够反击黑巫师的黑魔法的怀表,西里斯松了松手里捏着的魔杖,对海格抱怨道:“我们好像有点多余,这小鬼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他出没的地方,该担心的应该是别人!”
“也许这就是他的父母非要有人看着他的缘故?”海格揣测道。
“……”
哈利和西里斯对视一眼,他们确信海格说的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