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纳当即念出了将整个祭坛都冲刷得一干二净的暴雨咒,紧接着,又挥了挥魔杖:“清理一新!”
整个祭坛立刻就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只有一颗红得发黑的如同红宝石却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石头孤零零地躺在祭坛上。
克瑞纳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就是、是魔法石?”
“没错。”康斯坦丁松了一口气:“干得漂亮,克瑞纳,我们现在该继续干活了,把魔法石丢进你的铜臼里,把它研制成粉末。”
“啊?”
克瑞纳惊呆了:“您的意思是要我破坏它?”
“放心,变成粉末的魔法石,本质上也是魔法石。”康斯坦丁说道:“它的功效不会有一丝一毫地折损,毕竟一颗石头只能救一个人,但一堆粉末却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听到康斯坦丁的话,克瑞纳立刻醒悟过来,他有些担心地想要回头看看阿奎拉的状况,但阿奎拉却喘着粗气说道:“克瑞纳,别回头。”
克瑞纳偏转了一半的脖子直接僵住了,他想问问阿奎拉发生了什么,但阿奎拉却又一次,几乎是用光了所有力气似的对他说:“别回头。”
“好吧。”克瑞纳听得出阿奎拉话语里的苦苦哀求,当即把头扭了回去,把刚到手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的魔法石扔进了铜臼,并按照康斯坦丁的教导,在试管里滴入三滴黑色曼陀林汁,两滴白色曼陀罗汁,五滴纯水,待它们混合均匀后,将它们倒入了铜臼中。
如果不加入曼陀罗汁,就算杵到天荒地老,也无法将魔法石磨成粉末。
看着铜臼里的魔法石一点点变成粉末,克瑞纳的眼睛如死鱼般无神地干瞪着,他的心在滴血:“哦,我一定是做了太多的错事,梅林才让我见证这残忍的一幕!”
……
奇洛打了一个响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哈利抓了起来。
哈利早在奇洛准备打响指前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经历相同的事情了,不仅如此,作为一名老辣的傲罗,哈利甚至早在奇洛想打响指前,就发现了他的微动作。
那个瞬间,哈利的心里闪过数个念头,无数的战斗经验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但战斗本能让他克制住了冲动,如果他表现得太过强悍,那伏地魔会提高警惕,奇洛也会变得更狠辣。
虽然他有充足地把握能够从奇洛的手中逃生,但哈利并不想引来伏地魔的怀疑,一个傲慢自大的敌人才是最容易被攻克的敌人,哈利需要伏地魔继续保持傲慢、偏执、自大的模样。
奇洛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哈利的多管闲事,而是直接把哈利拖到了厄里斯魔镜前。
“静静等着吧,波特。”奇洛挡在哈利跟前,正对着整面镜子,只给哈利留下一个小小的空隙,能让哈利透过镜子看到他的表情:“我需要仔细看看这面有趣的镜子。”
“这面镜子是找到魔法石的钥匙。”奇洛喃喃地说着,用手沿着四周的镜框敲了一遍:“只有邓布利多才拿得出这样的东西……不过他此刻在伦敦呢……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哈利回忆起上辈子和奇洛纠缠过的那些强迫他分散注意力的闲谈,哈利就听见奇洛口中传出一声夹杂着愤怒、恐惧的暴呵。
哈利连忙抬起头,他看到奇洛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嘴里喃喃地说着“不、不、不、不可能”之类的话,哈利伸长了脖子去看镜子的正面,原本光洁的能映照出人像的镜面变得幽暗深邃,无尽的寒意与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从镜子深处传来,紧接着,镜子发出了碎响,镜子的中间裂开了,一块小小的镜面碎片掉了下来,它的形状与哈利记忆中魔法石的形状一模一样。
哈利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充斥着恐怖、邪恶、血腥、愤怒的气息已如旋风般从镜子里横扫而出。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它的毛发飘动着,好似燃烧的火焰,它有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发出令人心悸的喘息声。
只是与镜子里的身影对视了一眼,哈利就感觉天旋地转、头晕耳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流了出来。
恍惚中哈利看到那个似狼似马的身影分裂成了两个,其中一个变成了狼人的形态,朝着镜面的反方向穷追猛打,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康斯坦丁的声音。
只是与镜子中奇怪的生物对视了一眼,奇洛浑身顿时奇痒奇痛,整个人都像是被烧起来般,根本无力再用魔法束缚哈利的自由。
绳索脱落的瞬间,哈利也险些脱力,但他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不是,和脸部皮肤越来越严重的瘙痒,快速后退,躲到了撑起这间密室的石柱后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主人!救、救命!”
“主人!主人!”
奇洛痛得在地上打滚,他的身上再次燃烧起黑色的腥臭的火焰,他不断向伏地魔祷告,祈祷伏地魔能救救他。
头痛欲裂的哈利明白,此时此刻的伏地魔早已自顾不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声里,不仅有奇洛的声音,也参杂着伏地魔的嚎叫。
哈利不知道镜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从镜子里出来,但它知道那家伙是来要他们的命的。
不只是奇洛,不只是伏地魔,还有它。
这一个瞬间,哈利终于明白了康斯坦丁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利并不害怕死亡,如果镜子里的东西真的能杀死伏地魔,那让他跟着陪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它杀不死伏地魔……哈利的魔杖从袖子里滑倒了他的手中,那他死之前,一定要把伏地魔拖进地狱!
强忍着几乎要让自己烧起来的疼痛,哈利用模糊扭曲的视线望向奇洛正在分裂的身体,他包裹身体的头巾已经被烧毁了,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变成了灰烬,整个人都像一坨焦炭,但还会呼吸,还在惨叫,而伏地魔正在奋力从他的后脑门上挣脱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伏地魔看到了哈利,他立刻命令道:“把他给我抓过来!”
伏地魔的命令是那么的强硬,因为他对生的渴望和死的畏惧比任何人都更强烈,竟然一时之间让奇洛压制住自身的痛苦,强硬地用魔法把哈利扯了过去。
但这却成了奇洛的催命咒。
当奇洛用焦黑的,宛如爪子般的手抓住哈利的手腕时,远胜之前的剧痛传遍他的全身!
奇洛立刻就甩开了哈利的手,可哈利却拼命抓住了他。
上一次,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杀死奇洛的。
伏地魔对着奇洛咆哮:“杀死他!杀死他!”
可是奇洛痛得除了惨叫,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哈利的脸已经变得比白纸还要苍白,汗水如小溪般顺着他的额头留下,他已经听不清奇洛的喊叫和伏地魔的咆哮,因为耳鸣堵住了他的耳朵。
那细细密密的耳鸣就像有人在念经,但他知道那不是经文,而是他的“罪状”,以及处刑书。尽管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哈利知道那就是“处刑书”,杀害独角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伤害神的眷属必然付出血的代价。
哈利终于明白,镜子里的家伙,就是这场处刑的行刑官。
即使浑身痛苦难耐,哈利也没有松开紧抓着奇洛的身体,并且还不断地往他的头顶摸索,试图把伏地魔按回奇洛的身体里。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
……
“哦,快!克瑞纳,时间来不及了!”
轰隆隆地雷声仿佛在耳边炸响,几乎要把人的耳鼓膜都炸穿,整个房间都哥晃动了起来,火把的火光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克瑞纳已经将魔法石粉末分装成了七份,按照康斯坦丁的指示,将其中一份制作成了三根蜡烛,摆放在画着由眼睛、门扉和锁组成的魔法阵的三角位置。
“把红玛瑙摆放成逆北斗七星。”康斯坦丁说道:“北斗七星是指引人前进的标志,而逆北斗七星,能让那些讨厌的家伙永远都找不到回来的路!”
当克瑞纳把红玛瑙按照魔法阵上的标记,摆放成逆北斗七星的模样时,犬吠声就像在屋子周围响起,他们仿佛被成百上千只狗包围了。
“哦,天呐,我怀疑整个苏格兰的狗都在叫!”康斯坦丁恨不得塞住自己的耳朵,但他知道那完全没有用,因为犬吠声不仅仅存在于真实的世界里。
克瑞纳正想问康斯坦丁接下来该怎么做时,脑袋突然一黑,一件黑色的沉沉的不透光的斗篷盖住了他的脑袋。
“接下来交给我。”阿奎拉沙哑的声音在克瑞纳的耳边响起:“别把它拿下来。”
康斯坦丁早就闭上了眼睛,并且转过身去背对着阿奎拉,他透明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恨不得躲到屋子外面去,即使如此,还是提醒道:“你最好快点,哈利撑不了多久。”
“嗯。”
阿奎拉的声音仿佛是从深渊里发出的,一个个语调古怪奇异的单词从他的口中蹦出,三根蜡烛猛地配燃起幽蓝的火焰。
然后,阿奎拉如同吟唱般念出了一大段的咒文,周围忽然刮起了猛烈的风,将那些要撕裂人耳膜的犬吠声吹得零零碎碎。
在这呼啸的大风中,克瑞纳听到“吱呀”的声音,好似一扇十分沉重地大门被推开了,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祭坛中心传来,仿佛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卷入其中。
突然,克瑞纳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滑腻的、仿佛触手般的东西拴住了自己,顿时哆嗦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安心下来,这里只有阿奎拉在,而阿奎拉是不会害他的。
就在被绑住地同时,从门内传出地强大吸力把克瑞纳吸得飘了起来,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拼命较劲,克瑞纳怀疑自己被拉长了,甚至怀疑自己会变成一根长长的人形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