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迈着僵硬的步伐回到大厅,刚到门口就被迫接过西里斯递来的酒杯。
“老兄,尝尝这酒,味道还挺特别。”西里斯晃荡着杯中澄澈的酒液,接着一饮而尽。风流的做派让边上候场的女生们忍不住压低嗓音尖叫。
詹姆斯烦闷地猛灌了一口后,伸出食指擦去唇边的酒渍,“还以为你会和新认识的法国女郎呆在一起。”
西里斯不甚在意地揽过詹姆斯的肩膀:“我能否理解为你是在对我不满?听着,我可不会像老好人莱姆和怕事的彼得那样忘了我们的计划。艾洛可以替我作证,你以为上半场是谁在到处找你?可你呢?竟然在门外傻站着吹风!”
说完,西里斯保护住脆弱的腹部,默契地侧身躲开了来自詹姆斯的肘击。
“我也没忘!”
詹姆斯甩了甩头,试图将一些与整蛊埃弗里无关的纷乱思绪抛到脑后。
他拿出从斯拉格霍恩教授处偷来的、署名为‘斯内普’制作的迷情剂,将那泛着光泽的液体倾倒进了西里斯提前准备好的杯子里。
为了确保埃弗里愿意喝下这杯酒,西里斯自告奋勇地上前邀请她共舞。毕竟舞蹈也是种运动,会消耗掉大量的水分和体力。而掩盖住迷情剂气味的方式,便是提前往西里斯的外套上重复喷洒好几遍呛人的香水。
“相信我,我从没这么嫌弃自己过。”
牺牲极大的西里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珍娜大概也没料到西里斯会邀请自己,毕竟对方有着不俗的长相和显赫的出身,即使中间误入歧途选择了格兰芬多,但好歹还持有布莱克家族长子的头衔。
她象征性地挑剔了西里斯几句,那些不痛不痒的嘲讽都被西里斯轻松化解。无愧是曾被大家庭着重培养过的孩子,在他愿意的前提下,他的礼仪和教养让人道不出半点毛病。
西里斯温柔又强势地带着珍娜跳了一曲又一曲,直至对方额角淌出的汗将妆容打湿。其中珍娜无数次尝试叫停,可西里斯总是霸道地眯起眼睛,轻启薄唇蛊惑她:“但我舍不得你如同花瓣盛开的裙摆。”
“我想再不舍也要停下了,西里斯。”珍娜双臂攀上西里斯的阔背,陶醉且气喘吁吁,“我的脚太酸了,还有我的头发也散了,我必须要去梳理一下。”
于是西里斯顺势将她带下了舞池,并体贴地递来一杯酒。
“你的确是位绅士,”珍娜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下回我希望你能少喷点香水。”
说完,珍娜用手帕矜持地贴了贴脸颊上的汗珠,无比受用附近女孩们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口干舌燥的她接过酒杯,嘴唇下一秒就要接触到杯沿。
“——等等,这是从什么地方拿的?”珍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要喝下瑟西利娅制作的迷情剂!
见鬼,倘若真喝下去,她的心里该有多么膈应!
眼看珍娜拒绝饮用,人群外时刻注意着情况变化的詹姆斯顿感不妙,他眼神示意西里斯,让对方及时采取些行动。
西里斯只好咳嗽了声,道:“不过是些低度数的特调酒,其中还加入了柠檬糖浆,你们女士不是最喜欢喝点甜的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珍娜皱了皱眉。
“那是我考虑不周了。”西里斯垂下眼,佯装失落。
不愿喝加了料的酒的同时,珍娜也不太想驳了西里斯的面子。正骑虎难下的她攥紧了酒杯,因为脸上常藏不住事,她的表情透露出点‘视死如归’的味道。
“有谁需要家养小精灵刚做好的玫瑰接骨木气泡水?”
瑟西利娅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没时间思索的珍娜快速将瑟西利娅端着的饮料夺走并喝光。紧接着,她将那块烫手山芋抛给了瑟西利娅。
“真是对不起,比起酒,我更倾向于解渴的气泡水。”珍娜假惺惺地道歉。
计划即将落空导致西里斯没心情再伪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倒也无妨。只是我将永远记得你拒绝了一名布莱克的馈赠。”
闻言,珍娜连忙着急地补充:“不不!听着,我想,作为交换,希尔会很愿意替我谢过你的好意的,对吗?”随即用手臂顶了顶瑟西利娅的腰。
珍娜吃准了瑟西利娅定会对她的予取予求持无比包容态度,否则如此举动就算是旁观者西里斯也觉得过于冒犯。
然而西里斯看不顺眼的人又何止珍娜·埃弗里?到底是她还是瑟西利娅喝下注有斯内普制作的迷情剂的酒,于他都算乐见其成。
“那好吧。”西里斯挑了挑眉毛,不带犹豫地松口。
很早就嗅到这两人之间不对劲的瑟西利娅在旁边观察好一阵子了,虽然没弄明白布莱克为何会突然缠上珍娜,但直觉告诉瑟西利娅,对方没安好心。
换做是以前,瑟西利娅会选择直接倒掉手里有问题的酒。然而当她的视线偶然穿过熙攘的人群,对上一双古怪、焦急的榛子色眼瞳后,她幡然醒悟到这其中还有一位幕后主使,并起了些坏心思。
就像是非要等沼泽即将淹没他呼吸时才使用漂浮咒、或是一起滑雪却偷偷将雪球塞进他的衣领,抑或是,在拉扯中突然卸力,看他后背磕到硬硬的货架那样。
‘我警告过你的,詹姆斯。’
瑟西利娅无声地端起酒杯,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说过,为了你的好兄弟,不要去招惹珍娜·埃弗里。’
没有气味,分辨不出酒里添加了何种奇怪的东西。不过从对面那人越发按捺不住的身形能猜到肯定不怎么样。
她抱着以身试险的心态遥遥举杯,看似是对着珍娜,实际上,只有瑟西利娅自己知道,她真正想敬的人是谁。
‘敬你没头没脑的勇气,
敬你的一意孤行,
敬我们未完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