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情牵绊住了詹姆斯,她已经独自在屋顶上干等快一个钟头了!瑟西利娅揉搓着自己冻红的指尖,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听话了。
算了,就当是对他请自己看烟花秀的回报吧。好在格温紧赶慢赶,最终还是在圣诞夜结束之前,将她所吩咐的东西从希尔庄园里带了回来。
那是她收集的一小瓶露水,整整七天不曾见过阳光或沾染过人类的气息。这是修炼变形术后半部分所必须的材料。
其实早在詹姆斯把它当作蹩脚的搭话借口前,她就已经产生了修炼阿尼马格斯的想法,只是没有他们那几个人那般鲁莽,敢在没有任何打算和筹备的前提下走一步算一步。
“好姑娘。”瑟西利娅拍了拍它张开的翅膀,“你知道我房间的哪个位置放着肉干的。”
格温听后欢快地在瑟西利娅的手臂上左右横跳,凌乱的翎毛向小主人证实了自己有多么努力去完成布置的任务。
多萝西说,圣诞节大家会给在意的人送礼物。而自己已经连续两年收到詹姆斯的了——尽管第一年的并不怎么友好。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一直都很不对付,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了解,瑟西利娅承认的确对詹姆斯有所改观。
无论是否接受他的示好,都无法影响到她的审判。如果某天又撞到詹姆斯企图做什么蠢事,瑟西利娅依然会毫不留情地选择用同样的方式惩罚他,况且,这样不更加显得她公平公正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将这逐渐向好的局面打破。
詹姆斯推开阁楼的窗户,一言不发地弯腰从屋内爬了出来。巨大的动静似乎昭示着噪音制造者不平静的心情。
“你又在发什么疯?”瑟西利娅安抚着被吓到炸羽的格温,皱眉道。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瑟西利娅,二人沉默地对峙几秒后,詹姆斯冷笑着将手中的信件掼到瑟西利娅的脚边。
“这句话不如换我来说!”
瑟西利娅察觉出他有些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原因。直到注意到信上的收件人的名字以及裂痕,瑟西利娅的语气也开始有些变冷:“你拆开了别人给我的信?”
“无论怎样,偷看别人的信件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詹姆斯捏紧了藏在袖中的魔杖,看向她的眼神如淬了冰:“对待你的话,怎么做都不算过分。因为比起你谋划的那些恶毒事,这根本不值一提!况且,如果我不看,不就错过了这一场好戏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态度大变?
瑟西利娅拿出那张相片纸后很快就明白了。
那还是一张出自魔法相机的相纸,可以做到短暂记录当时拍摄的前后片段。在这之上不断回放着卢平在人和狼的形象挣扎的画面。
早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她就对多萝西说过感觉那晚的事情还没这么简单。现在想来,信多半也是出自珍娜之手了。
可是珍娜和卢平并没有什么恩怨,即使是抓住了卢平的把柄,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是珍娜以为卢平和自己的关系好,所以妄图通过此来威胁自己?
自己和卢平就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珍娜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除非是那天在禁林,珍娜笃定是卢平帮助了自己,所以才能够甩开她们和普林格。
瑟西利娅扪心自问,她是不希望卢平的身份泄露出来的。就算珍娜把照片大肆传播出去,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有那个跟在身后,默默替她和多萝西引开管理员的少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气急败坏的詹姆斯仅仅维持了几分钟的冷静,就开始在屋檐上小范围来回乱走,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所以你觉得这是我拍的?”瑟西利娅对他这种还未调查就给人定罪的行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她难以言说,只是感觉如同含了颗酸酸糖。等外层甜甜的糖衣被舔化后,酸得发苦的糖芯黏在牙膛上,吐不出又咽不下。
“我可以解释,做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无好处——”
“——你还没好处?!”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詹姆斯暴躁地抓了把头发,气笑道:“你不就是想拆散我们么?呵,从一开始你就帮着鼻涕虫那家伙对付我。你和他应该都想看着我们团体四分五裂吧?毕竟没了对手,你们这群斯莱特林就能在学院里横行霸道了。”
“希尔,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一身好演技呢?你表面装得和我相处平静,实际上背地里居然偷偷搞小动作。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同伙蠢到把这封破信寄到我家,也许我还不能发现你们的阴谋。”
“看着我傻兮兮讨好你的模样一定很好笑吧!愚弄别人从而得到满足,你是否达到你的目的了?要我说,你这种虚伪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真心!!”
詹姆斯紧紧盯着瑟西利娅,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类似被戳穿后羞愧的表情,然而对方只是随着他的质问变得越发冷淡,这让他原本咆哮的内心悄悄蔓延进一丝慌张。
“你不是能言善辩得很吗?怎么,现在是心虚得说不出来话了?”
瑟西利娅摩挲着手里那瓶来之不易的露水,觉得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