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她从身后轻轻抱住僵硬的女孩,脑袋靠在她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脸紧紧贴住,静静感知怀中之人如雷的心跳。
“怦怦——!”
人的心跳怎么能这么大声呢?
“怦怦——!”
她的心跳似奖赏的糖果,搅的少女眼底的笑意浓郁得化不开,明媚的月季在她眸中缓缓绽放。
少女莹白的胳膊搭在她小麦色的手臂上,宛如一场丰厚的瑞雪笼罩秋收后的大地——
可土地燥热,雪要化了。
“喵~”
一声发情的猫叫,嘹亮且悠长,似要勾出蛰伏的情/欲——
春天,就要诞生。
“唔……”不得不换气的司英嘤咛一声,绵长的热气吐出,“雾月……”她瑟缩着轻轻唤了一声。
“嗯?”雾月动作没变靠着她的后背,细软茂密的发丝倾洒在女孩身上,如丝如缕,犹如深海上的幽幽雾气铺天盖地卷缠无路可退的司英。
司英知道自己隐瞒不了。
也无法欺骗。
“我喜欢你。”
她说。
炽热的。
滚烫的。
一颗真心,就这么赤/裸/裸掏了出来。
雾月想要,便给她了。
如此的赤诚与坦荡,反倒让雾月局促起来。
她双臂用力抱紧司英,头深深埋在她的后背——
心跳与她同频。
“怦怦——”
她的呼吸滚烫,润白的耳垂如血欲滴,一朵轻颤柔弱的月季呀……猛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嗒—”
她齿间轻叩。
“做我女朋友,司英。”
强势的。
霸道的。
雾月慢慢攥紧司英发凉的手。
良久。
空气都凉了。
“对不起……”
女孩的话,轻轻落下。
无边静默的夜色被撕开,天光大亮。
“哐!”
手边的白粥被雾月不小心打翻,一夜未睡的她倒靠在椅背上,无力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对不起……”
她轻声重复昨晚司英的话,头脑愈发胀疼。
“为什么……?”
雾月定定瞧着洁白的天花板,女孩顽固不语的神情浮现上来,那双黑润的双眸变得像石子一样冷硬,磕的雾月心疼。
“咳咳。”
身体不受控制打了一个冷颤,雾月掩嘴轻咳。
她扶住桌面起身回卧室拿外套,路过司英的房间时脚步一顿。
空荡荡的房间。
她的行李箱瑟缩在一个角落里,也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拉起行李杆走人。
雾月满脸疲惫靠向门框,垂下眼睫一眨不眨盯着脚下的地板,半响,她才踏进空落落的房间,直奔司英的行李箱。
“唰。”
无辜的行李箱被雾月一把扯过,“哐!”,又被她一把放倒。
雾月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面颊气鼓鼓的,攥起拳头用力,又轻轻地捶了两下行李箱,随后双手撑住脸,坐在行李箱上一动不动,像个气没撒完耍赖不走的小孩。
“司英……”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唤着某人的名字。
幽寒的眸底写满四个大字:
誓—不—罢—休!
“啊切——!”
巨大的喷嚏声回响空旷安静的消防通道。
司英脊背发寒浑身一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啊!你在这啊。”闻声过来的澄子推开沉重的消防门,视线落在焉哒哒无精打采的司英身上。
见她坐在楼梯上,梳好的头发都被通风口的狂风吹乱,澄子奇道:“你坐这干嘛?不是去学校了吗?”
“那你过来干嘛?你不去学校?”司英揉揉鼻子反问。
“我来找你呀。”澄子撒着拖鞋哒哒下来。
司英眸中无光沉沉看向走来的她,唇线紧抿,没再说话。
咋说呢……今天的司英格外的冷硬。
看看她的呆毛,见她过来还呲牙炸毛了,跟个迷你狼牙棒似的。
澄子暗暗撇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距离司英还有三个楼梯讪讪停下。
“那啥…”澄子扶住楼梯扶手,清清嗓子,换了一个姿势,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又换了一个姿势,小鸭子拖鞋随着她脚上的力度“嘎嘎”作响。
司英:“……”
她忍不住开口:“你要说什么直说吧。”
“咳。”澄子挠挠头,“你为啥甩我姐。”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呼呼”狂吹的风也安分下来,贼兮兮撩动着女孩颊侧凌乱的发丝。
司英表情凝滞。
半响,她垂下脑袋艰涩开口:“我没有。”
“你没有?!”澄子眉头一竖,觉察自己的语气不对缓了缓,大声道:“我可没有讨厌你哦!”
似要给自己打气,她在司英诧异的目光下挺直了腰背。
澄子双手抱臂,哼了一声,“你好像误会我了,我昨天那样可不是针对你,我那是在欢迎你!我老家的习俗就是这样……”
“给人下马威。”司英幽幽接过她的话。
澄子:“……”
“咳咳!”澄子用力跺了一脚,小鸭子拖鞋响亮“噶噶”两声掩下她的心虚。
她睥睨着司英指责道:“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争风吃醋小心眼……”
“停!”司英毫不客气打断她的话,她长长叹了口气,揉着阵阵作痛的脑袋无奈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澄子噎住,垂头沉默。
就在司英眸中的无奈退去变为疑惑时,澄子突然抬眸,死死盯住司英,一字一句道:
“你,能不能做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