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怀玉:“你给我的。”
“你撒谎也有点水准吧?我半毛钱关系都不想跟你扯上,还给你号码?”
她顿了顿,“今天就算我大发善心了,毕竟你也给我提供了不少乐子。我说句公道话,你最好先去隗家给濮小姐道歉,补偿什么的慢慢来。就算你自己不愿意,孔家一连得罪樊家和隗家,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濮怀玉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是去隗家,而不是樊家?”
“你被关傻了?我以为你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呢,你爱樊先生爱成那个样子——”
还没说完,剧烈的干呕声让黎晗一下子把手机送到远处。
这边,濮怀玉一头栽进水池。“她爱樊雁舟爱的要死要活”——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许不真实的抽离感,现在她只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和樊雁舟同归于尽。
系统:“外界只会认为你求爱不得,要跟男主殉情。”
濮怀玉恶心到把隔夜饭呕吐了:“……滚……”
孔怀玉是个不值得同情的人,黎晗下意识担心了一秒,紧接着没心没肺道:“你有事吗?不管有事没事了我都继续说了啊。”
“最近濮小姐应该是跟樊先生闹不愉快了,毕竟她要嫁进樊家,柜姐的工作肯定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这濮小姐也是个奇女子,能让樊先生和隗先生都为她争风吃醋。应该就是因为工作,她暂时待在隗先生家里。”
“争风——吃醋?”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装什么。”黎晗嗤笑,“隗先生不吃你那套,你不还恼羞成怒诬陷他?你也不用你的脑子稍微想想,你是谁,隗先生是谁。脑子再不用就要生锈了哈。”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弄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为什么想着打给我?”
濮怀玉:“可能因为在某个平行世界,你让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打给你吧。”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紧握着手机干呕,差点连血一并呕出来。
low,实在是太low了。
“就因为我是恶毒女配,所以我就要无恶不作,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干?”
系统的语气毫无波澜:“恭喜宿主解锁小世界线索。”
濮怀玉气笑了。
不过,至少她通过这个电话了解到很多有效信息。就比如,两个世界的很多信息是相通的。
她开始翻找衣柜,终于从批发的仙女风衣服中翻出一整套皱巴巴的黑色衣服。就像急急忙忙毁灭证据般,它被深深地藏进衣柜底部。
很好,濮怀玉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跟这个世界的孔怀玉渐渐重合。——这身衣服要么被用来跟踪樊雁舟,要么被用来跟踪濮曼吟。
濮怀玉蜷进被子里换好衣服,同色系的帽子被她扔到一边,戴上和黑色并不符合的雪色绒边手套。她随便找了一双,根本没朝搭配的层面去想。
然后,濮怀玉开始寻找工具。绳子最好,床单当然也可以。
系统:“你要做什么?”
“给女主角道歉。”从白天一直忙活到几近傍晚,濮怀玉把绳子的一端系紧,爬上阳台,估摸着跟草地的距离,“不可以吗?”
“你想开了?”系统有些意外。
濮怀玉坐在阳台边缘,双腿悬空,没有丝毫惧色,只有轻描淡写的承认:“做错事就要道歉。”
“哗啦”一声,她顺着接了一段床单的绳子滑下去,就像滑滑梯。
没找到运动鞋,勉强找到的靴子穿在脚上平稳落地。濮怀玉粗略地环顾四周,再度确定了这里跟原本的世界一模一样。
然后,她开始爬墙,弄出了一点动静,把修剪花枝的园丁吸引过来。
“大小姐!您怎么——”
彼时的濮怀玉尝试多次,灰头土脸。她坐在并不算高的墙上,对园丁晃了晃手。
“别来找我。”
她干脆地翻出去,护住要害滚出去几米,冲击力的消散伴随被石子磕到的疼痛。
濮怀玉龇牙咧嘴起身,一路都在不停歇地奔跑,直到坐上出租车。
这具身体没有原来那个皮糙肉厚,还挺娇贵。她靠在窗边提起袖子,发现手腕被撞出一个血印。
算不上有多痛,倒是很让人生气,至少濮怀玉再一次气笑了。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系统忽然开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女主或者男二打电话?既然你知道两个世界的很多信息是互通的。”
“记不住男二很正常,但根据你的资料,你不应该记不住女主的号码。”
濮怀玉保持缄默。
“那只有一个原因了。”系统觉得很奇妙,“宿主,你不敢。”
车窗开启,依稀透出暖意的春风探入。
“宿主,资料上说你什么都敢做,甚至敢用新的生命做代价,就为违抗主线任务。”系统用冰冷的音色喋喋不休,“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宿主,手机就在你身边,你连用都不敢用吗?”
濮怀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轻风中眯起眼,好像很舒服的模样。
计程车在路边停靠,再远就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濮怀玉道过谢,下了车。
她去过隗家几次,也下意识从这里开始找起。实在行不通,她再打车到隗祯位于B市中心的私人住宅。
来到门口,濮怀玉还没表明来意,保镖的脸色齐刷刷地发生变化,马上拦住她。
“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濮怀玉两手空空,穿着可疑,沾着灰尘的发丝蓬乱。而这两个人显然知道她是谁,并且被雇主下达了命令,濮怀玉一看就知道。
她默默将拳头紧握:“我是来跟濮小姐道歉的,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孔小姐,先生和小姐不需要您做任何事。还请您打道回府,不然我们就要动手了。”
濮怀玉后退一步。
她可不是一般的不欢迎。在这两个人警惕的目光里,濮怀玉状似离开,实则缓缓向后方的围墙绕去——
然后,见墙就爬。
“孔小姐!注意你的身份!”
“你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
“先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靠,怎么这么有劲。”
他们盯得太紧,濮怀玉还没怎么攀住墙壁就被扒拉下来,在混乱中被保镖控制住、整个人架起来。
她更加灰头土脸了,起初像只被拉长的落水狗般垂头丧气,任由自己双脚悬地。然后,瞅准机会,濮怀玉用力一挣,就要逃跑。
“小玉!”
濮怀玉停下了脚步,呆愣地看着拖鞋都被跑掉的濮曼吟。
紧接着,她被两个保镖压制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维持着圆睁的状态,死死地看着跑来的年轻女人。
这一刻,濮怀玉失去了所有力气,任凭自己在保镖粗鲁的制约下丧失行动能力。
眼睛好像失去了视物能力,耳朵的听觉也没有那么好了。
朦朦胧胧的是濮曼吟的哭叫声,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负她的妹妹:“放开她!你们都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