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钱,濮怀玉不敢保证。她对让樊家和隗家破产念念不忘,毕竟这些有钱人的至高爱好无需多加思考,绝对是钱和权,打蛇肯定要打七寸。
听到她念念不忘,系统大叫:“这可使不得啊!”
濮怀玉摸了摸下巴:“怎么使不得?樊雁舟想通过让姐姐一无所有彻底掌控她,为什么不能让樊雁舟一无所有沦落街头,放心地被姐姐捡废品捡回家当挂件?”
系统:“似乎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行!樊家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你要跟他杠,等于以卵击石。”
“我要对抗樊雁舟,等于我个人和整个樊家起冲突。真奇怪。”濮怀玉道,“樊雁舟的父母长辈能插手他的婚姻,显然他不是独裁者,但他可以发动整个樊家的力量,让得罪他等同于得罪樊家。”
何尝不是一种让女人羡慕到咬牙切齿的赋魅。
与他为伍的隗祯,说是一个用容貌、金钱和权力堆砌而成的空心人似乎并不恰切。
“你不去?”
男人对她的发问表露出意外,紧随其后的是不自在——他在不自在什么?濮怀玉想,自己都没有因为他的全程在场表现出不适。
熟悉的记忆涌进脑内,仿佛要在眼前形成虚影,两行简洁的黑字愈发清楚。隗祯手脚发冷,喉咙传来压抑感:“年初刚上过香。”
“估计是有心理阴影了。”梁淑荷开玩笑,“除夕夜没休息好,第二天一早就要去上香,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那个早晨,隗祯的脸色差得可怕,就像一夜之间被掏空了健康,吓得梁淑荷赶紧联系家庭医生检查,才知道是没休息好和怒火攻心引发的急症。
对此,隗祯解释为做梦。
事实是,没入眠根本不能做梦。收到濮怀玉的拉黑告知后,他拖着郁气利用清醒的时间工作了一整个夜晚。
医生开完药,梁淑荷和丈夫一致决定不让隗祯参加新年活动。但隗祯在家给紧急召唤来的医生安排好红包和慰问品,就着微凉的咽下药片,还是自己开车去了目的地,理由是“答应了母亲”。
如今,他的脸色只比那时候稍好一点。
原本只想独自消化碰壁后的窝囊和软弱,过后云淡风轻寻找别的途径——他也的确找到了——现在被梁淑荷当场揭穿,可笑到隗祯自己都想笑出声。
系统评价:“心理素质不如男主。”
濮怀玉看着这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淡淡道:“是吗。”
“我的身体素质没那么弱,已经痊愈了。”隗祯气闷到咬紧后槽牙。
可当濮怀玉无所谓地转过头,没有任何话要说,隗祯又觉得空虚。
她并不关心他,甚至像在看热闹。
“有空还是做个全身检查吧,很多大病都是小毛病积累的。”濮怀玉没有看向他,“不是我咒你,经验之谈。”
梁淑荷催促:“跟你说话呢。”
“……知道了。谢谢。”
无论是谁,突然告诉濮怀玉自己最近突发疾病,需要吃药治疗,她都会如此告诫一句。
不过,濮怀玉确实很疑惑——至于吗?杀伤力这么大?
接下来的午饭,除了濮怀玉偶尔和梁淑荷闲聊两句最近的校园生活,几乎没有别的话题可聊。隗祯更是默默吃饭,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
濮怀玉:“我真的没有发力。”
“我知道。”系统知道濮怀玉人格魅力大、攻击欲|望和攻击性强,但不知道她平A都算不上的一次拒绝就能让男二差点进医院。
“他不会死吧?”
系统想起自己的功能,毕竟恶毒男配突然死了很麻烦:“不会,挺健康的。”
至于这么脆皮吗?濮怀玉看一眼专心吃饭的男人,再次觉得摸不着头脑。
吃完饭,濮怀玉在窗边接了个电话。
是个新加的饭局,就在今晚,由廖光儒做东,要请她和孔凝珂、黎晗、白棠吃饭。
电话那头,青年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润亲切,濮怀玉却在对比之下无端觉得,廖光儒的声音不如之前动听。
他说:“黎小姐和白小姐都同意了,小孔小姐说要问问你的想法。”
“她是小孔,那我就是大孔喽?”
濮怀玉乐意在空余时间蹭饭,让朋友开心开心,何乐而不为。不过,既然是梁淑荷先约的自己,濮怀玉讲究先来后到,压下手机。
梁淑荷很愿意:“我可没准备留你一整个下午。这事急不急?急的话就让Ethan送你过去,反正我勒令他这几天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三小时,他一点都不忙。”
“不急,但我得先回学校准备一下。”她重新拿起手机,答应了邀约后挂断,“虽然是跟朋友吃饭,但朋友也会有亲疏男女。”
梁淑荷不禁展颜:“说明你没把我们当外人看。怎么,最近交男朋友了?”
她状似无意的一问,帮了隗祯大忙。
“不算男朋友,老一辈以前订过婚,认识一下而已。”
隗祯:“廖光儒?”
“对。”濮怀玉微微侧目,“隗先生应该在认亲宴那天见过他。”
梁淑荷对这个青年有印象,夸赞道:“廖家的公子确实不错。不单长得好,人品也脱离纨绔子弟的低级趣味。你跟他接触,我也放心。”
她是放了心,却把另一人的心搅得不能安宁,像沸腾至铁红色的汪洋。
“几点钟?我今天很有空。”
“六点钟,在溪园。”濮怀玉看着他脸上不常见的微笑假面,对缝隙的来由伸出探究性的目光,“廖光儒可以接我,或者我坐公交去,不用劳烦您再跑一趟。”
隗祯继续微笑:“既然凑巧安排在一天,也是缘分,我很乐意让你行这个方便。”
这是何必呢。梁淑荷很想叹气。
这段错位的孽缘,主角之一偏偏还是自己的亲儿子,说不帮一点忙又实在看不过去。
“小玉,让他送你去吧,顺路的事。”
濮怀玉闭了一下眼,睁开时客套道:“不给您添麻烦就行。”
就此隗祯知道,自己也变成了可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