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琛的动作没轻没重,带着醉酒后的倔强和某种不加掩饰的冲动。
她按着他的肩膀,唇撞过来的瞬间没有任何预兆。那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阮秋的思绪全线崩塌。
他僵了一秒,心头火忽地蹿起,一把将她彻底笼在了怀里。
动作是本能的,甚至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爆发感。
他的手从她肩上滑下,扣住她的腰,唇齿间的碰撞没有任何保留,呼吸渐渐变得混乱。他想克制,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像是多年积压的情感在这一刻全数倾泻而出。
阮云琛没有退让。
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像是默许了一切,甚至伸手回扣住他的肩膀,微微向上抬起头,主动迎合他的动作。那股醉意似乎彻底将她的防线冲垮,连平日的冷静也被抛在了脑后。
路灯昏暗,虫子不停撞击着亮光,发出噼啪声响。直到呼吸渐渐变得不稳,阮秋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低哑得像是藏着火:“回家。”
他拉着阮云琛的胳膊,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像是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会被什么打断。
旧公寓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急促而压抑。
一进家门,阮秋反手将门关上,丢下钥匙。灯也来不及开,他已经将阮云琛压在了门后。
这是阮秋第一次这样靠近她——没有克制,没有试探,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直接的动作。
他低下头,动作急切,试图汲取她口中的每一丝热度,带着几乎无法掩饰的渴望。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生怕她会再次逃开。
阮云琛没有反抗,反而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动作比平时更主动,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带着醉后的沙哑,让人听了心头一紧。
“阮云琛……”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像是在喃喃,带着某种压抑的热度。
她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他,目光里混着醉意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眼神像是一根火柴,在他胸口点燃了一片烈火。
忽地一阵凉风刮过,冰冷的气流让阮秋一怔,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用额头抵着她,想要试图分开彼此,可呼吸依旧急促,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刚才那种本能的冲动在瞬间被压住,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重新聚拢,像是从悬崖边猛地收回了一只脚。
“姐......你醉了。”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强迫自己冷静的严肃。他微微推开她一点,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云琛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嘴巴又红又肿,目光似乎有些模糊,又有些清醒。那种醉意掺杂着倔强的神色,让她显得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无法拒绝。她抬起手,扣住他的肩膀,没有任何迟疑地再次凑了上来。
阮云琛的动作很生疏,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
她撞上来的动作毫无章法,像是某种带着醉意的试探,又像是要打破什么界限。她的唇落在他的唇角,带着一点生涩的力道,撞得他呼吸一滞,喉结下意识地滑了一下。
阮秋闭了闭眼,手指紧了紧,像是努力压下什么。他低声开口,语气里透着克制的沙哑:“姐,你别挑战我——”
阮云琛没有说话,却是直接抬起手,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指尖的力气不轻,带着一点不容反抗的强势。
她的眼神微微模糊,却依旧透着清醒,那双总是冷静的眸子里,此刻像是藏了某种隐隐的火光。
她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反应,身体再次往前凑了过来。唇压下的瞬间,阮秋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下巴上传来的轻微疼痛都被忽略得彻底。
他只觉得血液全都往胸口涌去,烧得他浑身发烫。
疼痛让他从短暂的愣神中清醒了一点,可她的唇贴着他的,带着微凉的触感和一点点无法忽视的倔强。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彻底按进怀里。
这一次,所有的克制都消失了。
他的动作不再有丝毫犹豫,力道比之前更深,带着几乎吞噬一切的急迫。他的手指轻轻扣在她的后脑,掌心贴着她的发丝,动作强硬却不失小心翼翼。
当初要抬头仰望着得存在此刻就在自己怀中,曾经若即若离好像永远无法触碰的人现在正在被自己拥有。那仿佛铁打的女人呼吸不稳,整个人如水一般与他陷在一起,那是……
那是夜夜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情境。
“姐,我在做梦吗……”阮秋忍不住问道。
可他根本等不急得到回复,他甚至有一丝恐惧听到什么。他猛地将所有的话头全部堵回了阮云琛的口中,迫着她张着口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有喘息。
从下巴到嘴角,从嘴角到眼角,最后再回到那柔软的地方,阮秋疯了似的想要用唇勾勒出阮云琛的面庞。
阮云琛显然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的手劲慢慢松了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失了力气,又像是在回应着他。
低头久了脖颈酸痛,但阮秋并不觉得自己能停下来,他并不想停下来。他的手从阮云琛的腰滑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餐桌上。
木桌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动,震得他的理智线一寸寸绷紧,又一寸寸断裂。
阮云琛靠在那里,垂眼看着他,脸颊的红晕被路灯的光晕笼罩着,像是裹了一层他无法抗拒的诱惑——
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他还没有她高、还要仰着头追随着她的时候。
阮秋很清楚,他该停下来的。
可她的目光就这么落在他身上,明明带着点醉意,却仍然清醒得像一根刺,刺得他的喉咙发紧。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隐约的倔强和等待——这样的目光,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得荒唐。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几乎不像自己:"姐...…”
一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烧得胸腔发烫。
他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膝盖轻轻顶去了腿间。她的腿顺着力道自然分开,身体微微向后倾了一点,整个人更贴近了他。他低下头,动作比刚才的更加急切,连喘息都变得混乱起来。
理智开始彻底瓦解。
整个房间里只有呼吸的声音,还有心跳被撞击得失控的节奏,带着执拗的深情,又像是将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话都融进了这个动作里。
阮云琛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力气有点大,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阮秋将她拉得更近一些,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里头。
他的手从她的腰移到她的背上,再又从背上移回了腰间,他想要把她碾进自己的身体里,完全合在一起,永不分开。
阮云琛的腰很瘦,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肉,触感却不像他想象中的单薄,而是意外地结实。
薄薄的肌肉在他的手下微微绷紧,阮秋的指尖忽地顿住了。他僵在那里,呼吸几乎都被压住,不敢再往前一步。他告诉自己该停下,可胸腔里的燥热和头脑里的混乱让他连后退都做不到。
他抬头看她,那张熟悉的脸就在眼前,近得连每一丝醉意都清晰可见。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这儿,多少次在梦里反复描摹过她的眉眼,甚至连她喊自己名字的语调都能记得一清二楚。那些压抑的情绪,那些不敢多想却又无法彻底放下的念头,此刻全都被推到极限。
怎么能忍得住?
阮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试图压下所有情绪,可身体比他的理智更快一步。
他的指尖忍不住触碰着她的皮肤,疯狂汲取着她身体的温度。她的后脊带着一点凉意,却在接触的瞬间点燃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
薄薄的皮肤下带着骨骼清晰的线条,阮秋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几道旧伤,凹凸不平的触感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她经历过的那些岁月并不平静。
他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所有的燥热和冲动都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搅得更加失控。
阮秋的动作停了一瞬,阮云琛却主动靠近了一点,她的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侧,带着一点不属于她的软弱,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那一点距离被彻底打破。
他的手缓缓向上,贴着她的背脊一路探去,指尖碰到了內衣的边缘,金属的凉意硌着手指,搭扣在指尖的玩.弄下,“咔嗒”开了。
阮云琛忽地一颤,整个人轻微地后撤了一下。
阮秋的动作僵住了。
脑里的烧痛和喷涌的气血瞬间被冷意冲得一空,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收回,整个人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拉开距离。
阮秋害怕,害怕再一次被她推开,像五年前那样,冷漠又决绝地被拒绝在原地。
可……阮云琛并没有彻底退开。
她的手在身侧紧了紧,低垂的目光藏着某种游离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像是挣扎。
“你......会吗?”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在夜里掠过耳边的风。
阮秋愣住了。
他的目光猛地抬起,直直地撞进她的眼睛里。她的脸被醉意染得更红了一些,眼神微微游离,却又带着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认真。那样的目光,让他一瞬间觉得连呼吸都被压住了。
阮秋忽地笑了,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的轻嘲:“你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吗?”
阮云琛的目光动了动,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愣了半晌,没有说话,视线却缓缓地低垂去了别处,仿佛在回避,又仿佛在掩饰什么。
阮秋原本试图克制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阮云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从来就搞不清自己的想法。
阮云琛自以为自己是个足够理性的人——或者说,她一度以为自己过于理性。
她以为自己能够将那些情绪和念头一一归类,分门别类地放到最不碍事的角落里,藏起来,埋起来,彻底忘掉。
可那些东西终究是顽固的,像积雪下的火苗,安静地燃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她的伪装烧个干净。
越是压抑,就越是无法阻止它发酵,像是潮水逼近堤坝,终有决堤的一天。
阮云琛不知道是酒精让她的脑子短路,还是这些年埋藏的情绪在悄无声息地变质。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阮秋,那双眼睛里藏着她说不清的东西——太近了,近得让她心底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从他成为A,帮她在潜伏任务中一次次化险为夷时起;也许是从他越过那条线,用一个她始料未及的吻撕开了所有伪装时起。
又或许,比这更早。
很早很早以前,她以为她和他之间只有一种简单的关系——她是他的靠山,他是她的弟弟。
可后来,她发现有些东西变得复杂了。
那些东西最初并不清晰,像被薄雾笼罩的晨光,但它们一直都在,随着时间缓缓升起,照亮她未曾直面的角落。
阮云琛记得很多细节——那些看似无关紧要却一次次拉住她的瞬间。
阮秋向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也不曾用语言表达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用一种她几乎没意识到的方式将她从泥潭里托了起来。
是他在她最疲惫的时候默默递上的一瓶药;是她情绪崩溃时那句轻声的“我在”;是他在她身后无数次不动声色地撑住了她那些摇摇欲坠的时刻。
他说:“你不用强迫自己撑住一切,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