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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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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抓过酒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倒满后没有立刻喝,只是把酒杯推到面前,低头看着杯沿,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

不远处的胖子还在嚷嚷,热闹的笑声盖过了餐厅里播放的背景音乐,周围的人似乎都放松下来。

阮云琛却觉得这份喧闹像一层模糊的纱,把她隔在了外面。她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在阮秋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

他正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随意转着一根筷子,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淡。他的目光并没有看过来,却仿佛什么都知道。

阮云琛皱了皱眉,端起酒杯又是一口。

这次酒劲有些上头了,胃里有点发热,她却懒得在意。明明气氛很好,热闹得像过年,她却忍不住想着刚才阮秋那突然停下的动作,以及那声轻描淡写的“随意”。

阮秋侧过头,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提醒,又像是某种默不作声的默认。

“胖子,你到底图啥啊?”阮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语气里透着点笑意,“一顿饭就想把我们俩收买了?”

胖子喝了一口啤酒,脸涨得通红:“图你们啊!图你们还活着呢。庆功宴,这饭该吃,不吃对不起我兜里的钱!”

小梁低着头嘀咕了句:“是陈哥的钱吧。”

胖子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去!不说话没人给你当哑巴!”

阮云琛没说话,只是在胖子的劝酒声中又喝了一杯红酒。

她总觉得这么喝有点不对劲,这红酒怎么搞得跟啤酒似的,可她也不知道红酒到底该怎么喝。

胖子喝得快,倒得也快,桌上杯杯满,她也不由自主跟着干了一杯。

酒意渐渐上头,她的脸颊开始发热,耳朵也有些烫,晕晕乎乎地靠在椅背上,感觉像是坐在一片轻飘飘的云上,连胳膊都显得没什么力气。

胖子大手一挥,又加了两个菜,转头又给她倒了一杯:“阮妹妹,再来一杯,咱这红酒不醉人!”

阮云琛正准备伸手去拿杯子,旁边的阮秋忽地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漫不经心,像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轻轻伸出手,指尖略过她的掌边,直接将杯子从桌上拿走,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

阮云琛一愣,停下动作,抬眼看向了他。阮秋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头将杯子随意放在自己这边的桌角,手指轻轻一松,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少喝点。”

那句话像是某种随口的提醒,又像是在刻意把某种分寸维持得恰到好处。

阮云琛盯着他的侧脸,脑子里嗡嗡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晕眩中开始泛滥。

她晕得有点上头,脑子里像被裹上了一层薄雾,整个人松松软软的,连手指都懒得动。靠着椅背时,腰部像没了力气,渐渐滑了下来,直到脑袋轻轻靠上了一片坚硬的触感。

她愣了一下,视线模糊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到了阮秋的肩膀上。

她动了动,想挪开,可全身软绵绵的,一时间竟提不起劲。那片触感依旧稳稳地撑在那里,没有因为她的靠近而发生一丝改变。

他的肩膀很稳,呼吸的频率也像刻意压低了一样,一下一下贴着空气流动。阮云琛眯着眼停了几秒,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快得来不及抓住。

她没再动,只是安安静静地靠着,耳边的热闹声像被什么隔开了一样,模糊得远了些。

她没有刻意去想,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一点奇怪的波纹。那种触感太让人安心了,甚至让她不自觉地贪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因为下一秒,她就突然反应过来。

她撑了撑手,想从他身上挪开,可动作太急,带倒了桌上的筷子。筷子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阮秋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手仍旧搭在桌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阮云琛忽地惊觉——她靠得有些太近了。

她猛地坐直身体,强撑着端起杯子掩饰般地抿了一口,却忍不住偏头往阮秋那边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却依旧淡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种冷淡的“不在意”让阮云琛心里空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搭建起来,又瞬间塌陷了。她咬了咬牙,偏头看向桌边,目光落在被他放在角落里的酒杯上。

她盯着那杯酒看了一会儿,犹豫了几秒,伸手把它抢了回来。

动作不快,但透着一种带着倔强的执拗。酒杯回到她手里,她低头看了一眼,又抿了一口。

酒液的味道透着一点酸涩,喉咙里却涌上一股热意。

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杯子,便感觉到旁边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阮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目光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像是藏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情绪。

胖子瞪着眼瞧着,嘴巴越张越大,他准备拖长了音调“哦——”一声,眼神却和阮秋撞上了。

阮秋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警告。

胖子一愣,随即悻悻地闭上嘴,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淼淼敏锐地看到了他的动作,眨了眨眼:“胖哥,你干嘛呢?”

胖子赶紧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没事儿,没事儿,见证奇迹诞生呢。”

阮秋缓缓地抬起了眼,阴森森地瞅着胖子,直到他感受到了这渗人的视线转过头来时,阮秋才对他比了个口型——

“诞你妈。”

“嘿嘿。”胖子笑了一声。

宴席结束时,谢胖子原本兴致勃勃地拍着胸口,要开着他的破面包车挨个送人回家,结果刚挪了两步,就被阿强一句“酒驾坐牢”怼了回去。

胖子一听,怂得彻底,赶紧摆手撇清:“那不行,咱可是守法公民。”

没了车,胖子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履行“司机”的职责。

他磨磨蹭蹭地挽起袖子,站在门口安排人:“那就这样,淼淼跟我走,我送你回廖叔那儿。阮妹妹你放心,胖哥绝对靠谱!”

说着,还不忘拽上自己的两个“风雨同舟”的伙计。

淼淼显然不满意这个安排,哭丧着脸站在门口:“你们都不跟我回廖叔那儿!”

可惜抗议无效,胖子和他的“护法二人组”直接把她架走,留下她一路叹气。

阮云琛喝的有些懵,没拦,也没劝,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才迟缓地收回了目光。

她和阮秋只能回旧家。

潜伏任务结束后,也没空收拾,就直接去了安全屋。虽然家里还乱得像个临时仓库,但他们的东西都早就搬去那儿了。

街道上安静了些,偶尔有几辆车驶过,风带起地上飘散的落叶。阮云琛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身旁的阮秋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隔了会儿,他才迈开了步子,走在前面,语气平平地丢下一句:“走吧。”

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像一层薄薄的纱,轻轻贴在阮云琛的脸上。

她的脚步慢得像在拖延时间,每一步都虚浮,踩在水面般飘忽不定的地砖上。酒意没完全散去,脑子晕晕沉沉,晚风反倒像催化剂,将那些散不尽的念头吹得更乱了些。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微微晃动着,像一根被风轻轻拽动的绳索。阮云琛低头看着脚下的光影,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样,步伐比平时更迟缓。

阮秋走在她身侧,步伐稳得像是一种本能。

他一只手轻搭在她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提着她的外套,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某种克制的周全,像是怕她一个踉跄摔倒,又像是怕自己的动作太过亲近。

阮云琛知道他在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但心里却一点不舒坦。刚才饭桌上那份疏离感还扎在她心里,像根没拔干净的刺,隐隐地疼,却又不至于让她真的开口质问。

她回忆起最近一段时间,阮秋的态度开始变得奇怪。

不是生疏,而是过于“恰到好处”。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围着她转,也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挑不出毛病,倒水、递东西、帮她挡应酬,全都滴水不漏,但这些细致又周到的举动,更多像是出于礼貌,而不是亲密。

比如上次,阮秋在她出任务回来后准备了一桌饭菜,菜色和味道无可挑剔,但她记得那天,他在她对面坐得很端正,话不多,表情也很淡。

明明以前,他会坐在她身边,靠得近到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甚至还会半开玩笑地抢她的碗筷,说要帮她“验毒”。可那天,他只递给她一杯温水,说了一句“姐,你先喝点润润喉”,然后起身去收拾厨房,没再回来。

还有一次,她随口问他最近的打算,他却笑了一下,说了句“你别操心”。那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把他们之间某些隐秘的关联轻轻撕开,丢在了风里。

更别提那句——“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做点事,仅此而已。”

阮云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想起这些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可能是喝醉了,就想把一切都像倒豆子似的挨个全倒出来

可豆子倒出来之后,只会让踩在上面的人摔个踉跄,那句“不是为了你”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底某个不明所以的地方,莫名让她喘不上气。

阮云琛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劲。

阮秋不是她的谁,他从来都不是。

可那点刺挠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他这些日子的疏离感悄然流失了,而她根本抓不住。

阮云琛觉得自己很奇怪。

她一向最讨厌这种无端的情绪,可偏偏,委屈却又悄悄地涌上来。她甚至觉得这种委屈让她更生气——到底凭什么?

她晃了一下,脚步虚浮,身子不由往旁边一偏。

阮秋几乎是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手指在她的手臂上压了压,力道轻,却很稳。他没有说话,只是顺势将她稍微带得更近些,像一根风筝线收紧了一点,稳稳地牵着她。

阮云琛偏头看他,眼神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眉头微微皱起。她抬眼的动作不算快,但那目光像是蓄了点酒意后的犹疑和不满,掺杂着几分懵懂的锋利。

阮秋的脸在路灯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微微绷着,侧脸在微暗的光线中笼上一层柔和的阴影。

他的眉骨深而干净,眼睛略微下垂,平时看着无害,此刻却藏着一种若隐若现的专注,像是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被他无声地看在眼里。

他的身高显得压迫,却并非刻意为之。阮云琛站在他身边,肩膀刚到他的胸口,抬头时,能看见他的喉结在细微的动作中上下滑动,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克制感。

阮云琛忽然觉得有点恍惚——以前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她记得他小时候总是仰着头叫她“姐”,声音脆生生的,动作还有点笨拙。那时候,他总是一副没长开的模样,跟在她身后像条忠实的小狗,连她的书包都要抢着提。

可现在,书包早已经被抛在了时间里。眼前的人不再需要仰视她,反而像是随时能稳稳地接住她,甚至连这份“稳”都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阮云琛的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隐隐约约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搅了一下,不深,却泛起涟漪。

他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臂上,手指微凉,力道刚刚好,既不像刻意扶着,又没有完全放开。那触感让人不至于摔倒,但也让她的心里莫名地轻飘了一下。

阮秋低下头,与她的目光撞上,眉眼没有一丝躲闪。

他的视线专注得让人看不透,也听不出情绪,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他的嘴唇抿着,嘴角微微压下,看起来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却又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风从他身后吹来,将他的衣角掀起了一点,带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味道。阮云琛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更晕了些,她抬眼的动作微微滞了一下。

阮秋低头与她对视了一瞬,又迅速移了开。他的动作依旧温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却悄无声息地将手放松了些,距离也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点。

这种小心翼翼的疏离感像是某种隐秘的宣告,阮云琛却不想接受。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脚后跟微微贴着地砖,整个人轻轻往后一仰,忽地抬起了头:“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她语速很快,像是怕自己不说出来,这个问题就会烂在喉咙里。

阮秋的脚步顿了一下,手指微微一紧。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清醒。

阮云琛的视线却不避开,眼神里带着点醉后的执拗,像是在逼着他给一个答案。

“为什么?”她问。

“阮云琛。”他低声喊了她的名字,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喝醉了。”

阮云琛却侧过了脸,低垂的目光避开他的视线。她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开口的勇气,片刻后才缓缓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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