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齐拿着解药回到了皇宫里。
他步入寝殿时,雁迟归已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着了。
舒齐侧着身在榻边坐下,低声对小姜子道:“把香灭了吧。”
小姜子便立即将香炉撤走。
舒齐静静注视着雁迟归的睡颜,难得见对方睡得这般安稳,他忍不住抬手抚摸上去。
雁迟归今年已经二十七岁。
虽说这张脸分毫也不显老,甚至比以前还漂亮了,但终究是没了曾经那份少年稚气。
舒齐越看越觉心疼。
在过去的十年里,他每天都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让他早些长成大人。
可此时此刻,看着他心爱的雁侍卫不再年少,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急切想要熬过的那十年,是雁迟归宝贵的青春。
十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少年离开亲人和朋友,远离熟悉的家乡,跟着一个冷血的陌生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日复一日,给人做了十年的牛马。
倘若雁迟归当初没有来到皇宫,如今一定在他的故乡过得很快乐吧。
他骨子里那么刚烈任性,小的时候应该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吧。
……
在雁迟归熟睡时,舒齐想了很多。
但最后,心中的怜爱仍无法击败那份强烈的占有欲。
舒齐十分坚决地告诉另一个自己,他不会放雁迟归离开。
.
眼看雁迟归就要睡醒了,舒齐起身走向茶几,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随后便拿出那瓶解药,倒进茶水中。
舒齐一手端着茶水,一手将雁迟归抱了起来。
雁迟归正处在将醒未醒的状态,被抱起来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
视线刚与舒齐对上,他便开始挣扎。
舒齐蹙眉苦笑:“都这样了,还不肯安分吗?”
雁迟归仰起头,凶狠地瞪着舒齐。
看得出他很恼了。
恼到一点也不愿意讲话,只想要打人。
想要……杀人。
“雁侍卫——”
“你闭嘴!”
“……”
舒齐本想先安抚他一下,却被雁迟归吼得耳朵发震,嗡嗡响了好一阵。
他将茶杯拿到雁迟归嘴边,哄道:“先喝点水吧。”
雁迟归不听。
舒齐不好跟他说那杯子里有解药,便直接捏住他的两腮,强行灌了下去。
灌完还沉下脸威胁他:“你再这么油盐不进,朕便去将那个女人和孩子抓进宫来,当着你的面处死!”
雁迟归眼眶发红,无所谓地道:“你去啊。”
舒齐:“……”
“你在小看朕?!”
许是被雁迟归鄙视的目光刺激到,舒齐情绪有些失控,“你别逼朕。”
雁迟归冷笑:“我不信你能抓回一个女人,除非你是女人。”
舒齐:“……”
挑衅。
雁迟归在挑衅他!
舒齐凑到雁迟归耳边,阴恻恻地说:“等朕把人抓回来,你就信了。到时你不仅要信,还得哭着求朕……求朕放了你的女人和孩子。”
雁迟归:“……”
舒齐继续在他耳边讲:“你现在尽管冷落朕,尽管摆臭脸,也尽管耍性子……等到我把那女人和孩子拎到你面前打一顿,你就会立刻服软的。”
雁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