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将晚晚扔给侍卫,弯腰抱起她,声音愉快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解语,回家了。”
那之后她们就被困在了落霞山上,晚晚被单独囚禁,冬去春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娘亲。
晚晚担心的几乎快要发疯,每日能见到的只有看守她的侍卫和前来送饭的婢女,可无论她问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她曾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许久,突然有一日起,晚晚再也没见过那个送饭的婢女。
第一日还勉强能熬,她喝了许多水充饥。第二日便饿的有气无力,只能卧床休息。第三日她连觉都睡不安稳,空空如也的胃疼的厉害,她饿的想哭,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第四日,晚晚已经神志不清,她意识到自己大概就要死了,恍惚中甚至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娘亲。
困住她的房门被蛮力踹开,刺目的光从门扉穿过,映在脸上,暖洋洋的。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上官霖将娘亲拖了进来,拽着她的头发凑近自己狞笑:“解语,这回我是真的生气了,你想死是不是?不肯吃饭是不是?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从你绝食那日起,她便再没吃过一口饭。你若死了,我立刻让她陪葬,你们一家去下面团聚吧。”
她那般活泼可爱的女儿,如今蜷缩在床上奄奄一息。苏解语心疼的落了泪,扑过去想要抱住她,上官霖却不许,他单手扣着她的腰肢,苏解语便寸步难移。
晚晚眼也不眨的望着娘亲,即便她与记忆中是那样不同。不知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她憔悴的厉害,往日的风华不在,只剩化不开的哀愁。
她突然想起那个夏夜,和漫天的萤火虫。娘亲说的没错,它们长在山野间,自由自在惯了,被困住会死的。
晚晚吃力的坐起身来,气若游丝的安慰她:“娘亲,不哭,晚晚不饿,不要哭。”
苏解语听了更是泪如雨下:“晚晚,对不起……”
晚晚也落下泪来,她太想她,太想她了。她爬到床边,伸出手来,努力想要抓住娘亲的手。
可是只差一点点,如何也够不到。
如此催人泪下的场面,上官霖却无动于衷,他似乎恨极了她,变着花样的折磨不够,还要剜她的心:“解语,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开心吗,嗯?”
她终于彻底崩溃,几乎要跪下来求他:“不要为难晚晚,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方大发慈悲一般松了手:“记住你说过的话。”
苏解语扑过去抱住女儿,很快便有人送来了饭菜,她喂晚晚喝了些粥,又一直抱着女儿不肯松手。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唯有想到晚晚,方能继续苟活。可这样的日子太过难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思绪混乱如麻,以至于她还未能好好看看晚晚,上官霖已经有些不耐烦:“该回去了。”
她瞬时慌乱起来,看看晚晚又看向他,眼睛里都是哀求:“让我再跟晚晚待一会儿吧。”
可上官霖讨厌晚晚,讨厌她跟那个人生的女儿,他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又要不听话?”
不知回忆起什么,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经吓,放开晚晚就要走,可衣袖被人紧紧拽住,晚晚恶狠狠的瞪向上官霖:“禽兽不如的东西!休想抢走我娘亲!”
好一个禽兽不如。那个瞬间上官霖是真的动了杀意,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晚晚,而后就被苏解语死死抱住:“求你了,不要同她计较,求求你。”
上官霖巍然不动,眼神冰冷的看向晚晚,良久才道:“若不是解语,你已经死了几百回。”
那日之后,每当晚晚做噩梦总会梦到那双眼睛,冰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如刀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