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而去,整个上京的格局都看得一清二楚,各地的局势也很明白,内城内秩序控制的还算良好,可过了城楼,外城内却喧天夺地的正闹,城南燃起一堆堆的火堆,流民点燃了房屋,黑色的烟雾只卷其上顺着风带来了一股子烧焦的气息。
城西则是争吵声大,百姓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和财产,拿起利器在与流民争斗,城中大多的大夫都被派到城西去了。
“大人,流民到底是如何进城的?”关月鸢不解,询问京兆尹派过来跟着她的小兵。
“回郡主,本来在南边聚集的流民更多,早上突然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流民,跑到城门前哭诉,说她孩子不行了,要求打开城门放她进去找大夫。”
“城门外难道没有驻守的大夫吗?”
“本来是有的,本来轮到了同仁堂的大夫,可昨日突发恶疾撒手人寰了,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补上大夫,看城门的小兵,从小是个孤儿,一时不忍,偷偷开了城门想要将那女流民放进来,没想到去碰女流民时,孩子突然摔落在地,等抱起来已经没气了,女流民发疯似的殴打小兵,旁边的流民一哄而上,闯了进来。”
关月鸢不可置信,这种套路与她在丞相府门口遇到的简直一模一样,这更说明了,这些流民,不知是普通的流民,更有组织有纪律,甚至还有一样的阴险手段。
夜晚将近,关月鸢依旧站在城楼上,内城已经点燃了层层灯笼,火光似一片火龙灯火通明的盘旋保卫着百姓,而外城,一片静谧,无一点亮光。
关月鸢看得清楚,按理说这等程度的流民,锦卫军早就能处理干净,可没等锦卫军前去,那些流民好想早早得知了消息,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这就很不符合常理。
南边放火将锦卫军引去,而西边趁势暴乱,来回反复还要控制人群,还要守护城门,锦卫军又有多少经历呢。
关月鸢总觉得有一双手在拨弄整张棋局,而她们早已深陷其中了。
锦卫军原本是保卫皇权的一支军队,由皇帝亲自领导,现在分出一支去分管西边,又分出不少的人去支援南边,东边暂无暴乱,以防万一,也是派了一支小队去巡视,而守护城门的只有不足四成人马了。
自家的私兵得护着将军府,守着沈淮序,还分出去保护李秀娘和闻清韵,她手中也只有这百来号的人了!
就是很不对劲!
东面城空,若是在战争中是最容易突围的地方,而守卫的士兵又最少……
关月鸢跺了下脚,下了城楼,既然想不通,便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身后跟着百来位侍卫,在黑夜中打马疾走,过了护城河就到了东边的外城。
寂静更让人担忧,总会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外城寂静,就连该点的一路上灯笼都没点上,关月鸢踏河而过,河流湍急,溅起的水花将桥打湿,马蹄踏在上面都有些滑,关月鸢极力的控制住坐下的马,突然感觉前面闪过几个黑影冲他们而来。
还没来得及交手,就听见对面喊出来她的身份:“宜兴郡主?”
顿时,紧张严肃的对峙就淡了下去,关月鸢这边的侍卫将抽出的长刀也收了回去,吹亮了火石,才看清了对面的人。
对面只有三五人,但有一人,面容熟悉,垂着眼睛不去看她。
陶嘉屹!
上次薛岫白闯军营后,关月鸢就再没见过陶嘉屹,两家人默认的不再谈论二人的婚事,就连元娉婷都不在提起他,陶嘉屹原本想问个清楚,却收到了关月鸢退还的所有礼物,便知晓了她的心意。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陶嘉屹藏不住想念的视线来回试探关月鸢,却在她望过来时匆忙转移,不敢暴露自己。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不速速回去。”两边的人马都看向陶嘉屹,他只得站出来,歪过头不去看她,但嘴上说着担心的话。
“……我们就来看看,若是需要将军府帮忙,便直说……就好了。”关月鸢诺诺开口,第一次感到气氛的不对。
“不用,你自己的兵看顾好你将军府就够了。”像是觉得自己话重了,又道:“兵部尚书已经接管城东,郡主不必担心。”
话音未落,南边突然升起一阵火光,从深空打落下来,照亮了关月鸢与陶嘉屹的脸。
吃惊,震惊,诧异!
怎么可能,南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