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狱中的几位,可是有盼头了。
薛岫白上交了军令,这几天算是个白身,他日日往将军府去,时不时会碰到陶嘉屹,但关绩走前曾明令禁止二人进府,只见叶伯,好说歹说不让一步。
吃了几次闭门羹后,薛岫白学了个聪明,他派鹰隼用宝石去关敲关月鸢的窗,‘噔噔噔’的声响惹得宝珠赶了几次,这才闹的关月鸢亲自来看。
往外一瞧,这不是常常跟在薛岫白身边的鹰隼吗!
她以前还用它给二囡送过信呢。
关月鸢欢快地冲鹰隼招手,“小鹰你还记得我不?”
那鹰隼乖乖的落在窗柩边,用嘴拱了拱关月鸢的手指。
“怎么,那呆子让你来传信吗?信呢?”关月鸢笑着拉了拉它的翅膀,去看。
这鸟好似收到了惊吓,连忙吐出一块儿指甲盖儿大小的绿石,然后振臂飞了起来,盘旋在上,不肯离开。
“小姐,原来是这只鸟儿,每日送来宝石,瞧瞧,已经一盒子了。”宝珠惊呼着,连忙进屋端出来一个抽屉,里面放满了各色宝石,珠光溢彩十分漂亮。
见它打着圈的飞,还时不时来揪两下关月鸢的袖子,关月鸢像远处望去,好似知道了,这只鹰隼像是要带自己去哪。
换了身便衣,关月鸢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鹰隼在前方带路,直走过了三条街都没瞧见可能出现的人。
关月鸢生气的剁了跺脚,怕不是被骗了!
离得不远处的却是李秀娘的多宝斋,那鹰隼立在多宝斋的二楼,直勾勾的看向关月鸢。
关月鸢转身想走,却见那处雅阁内走出来一个人影,不是薛岫白又是谁!
薛岫白冲她直招手,惹得关月鸢无奈至极。
算好了李秀娘现在不在店中,关月鸢猫着腰进了二楼的包厢。
“你说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骗我出来!”关月鸢一进门,就见薛岫白拿些风干的肉条去喂它。
薛岫白无奈,“你家府兵绕着将军府一刻不停,我哪里能进门。”
关月鸢确实觉得这几日府兵明显多了起来,原以为是为了防范安全,没想到是为了防范薛岫白……
就在这时,街边突然“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吸引了关月鸢的注意。
原来今日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李秀娘便会邀请知名说书大家到多宝斋说书,一唱一和,讲的故事又多是闻清韵主笔写的历史故事,确是吸引了不少文人志士。
二楼包厢位置绝佳,坐在窗边刚好可以看到台上人精彩的说书。
“话说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那场惨绝人寰的世秽之乱!”
世秽之乱?
关月鸢倒是从未听说,薛岫白听到这里也走上前来,仔细听。
“那薛氏本是余孽,反叛有功,有立朝之本,遂封摄政,但骨子里流淌的还是蛮人低贱的血液,挟天子以令诸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将王李勾钱四大家族的人杀了个干净。”
“王李勾钱四大家族,产业遍地,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在氏族中做活,那贼人,不论男女,不分老少,将上京中的四大主家及奴仆杀了个干干净净,尸体就往护城河一扔。”
“那血流成河,冤魂聚天,久久不散。”
‘噔’的一声惊鸿木响,将关月鸢从尸身火海的幻境中拉了出来。
“长陵,此事是真的吗?”关月鸢问。
薛岫白摇了摇头,那一辈的人从来不谈论这些,以至于他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
“那王李勾钱四家,确是背了黑锅,明明忠心护主,却被那贼人断了主家的香火,三岁稚童都不放过。只要圣上不死,那贼人妄想即位就毫不成立,那四大家族用自己的一条一条的生命,延续皇权正统,圣上才得以坚持到关将军与闻丞相护主。”
楼下坐了一批文人,此时闹哄哄的争吵:“你所说的史书并无记载,你又如何得知?”
“话说当时的科举非四大家不入,若不是他们完蛋,岂有我们如今的好光景!”
“说的对!”众人纷纷应呵。
那人捋了一把胡须开口:“信既有,不信则无,老夫所言,你等切听后续。”
“那贼人不敌关将军一箭之危,死于其下,毙后被人鞭尸,挂于长楼以儆效尤,他犯得罪该是千刀万剐,株连九族的大罪,可竟有一人偷偷将其子藏了起来。”
这一下勾起了许多人的兴趣,此时众人纷纷解开腰间的钱袋,往台上投掷着铜钱,叫好声一片。
“那贼人之子被领养入高门,接受正统的教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才思敏捷不输孔孟。”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鸣不平。
那老者又拍了下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可贼人之子,心怀野心,那是从娘胎中带的恶毒血液,他背弃养父养母,欺压子弟,又因为样貌俊美,勾得那皇家之人,使得高门成为了他的一言堂。养父养母皆得听他说话,一句不对,便欺压至极,甚至还说出要废了他们的豪言!”
众人得情绪被调动起来,猜测争论此人是谁,就连关月鸢也用胳膊肘怼了怼薛岫白。
“长陵哥哥你认识的人多,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薛岫白眉头紧皱,他隐约觉得这人事迹熟悉,但又拿不准是谁。
难不成是邢鹤眠那厮?
但也不对,他不是单恋商幼晚吗?
此时氛围已被推向高潮,众人争吵声渐大,愣是将屋外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那老者看到此番场景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却直直地望向二楼正对面的人。
关月鸢与他目光对视,顿感不对,刚想招呼薛岫白,就见那老者开口。
“老头子我背负真相许久,正巧今日,那贼人之子也在现场,老头子我今日就算绝命于此,也要揭发此人!”
“谁?是谁,先生快说啊。”众人议论纷纷催促。
那老头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反手插进了自己胸口!
他双目骤然瞪大,像是死不瞑目似的,抬手指向了二楼!
“那……那人便是薛家小侯爷,薛岫白!”
言闭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