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姐姐,你可想好了?”关月鸢拿着令牌通过了三道门,直冲进了商幼晚的宫殿内。
商幼晚坐在梳妆台前此时正在卸下一枚环钗,翡玉叮咚,只是在听到关月鸢的声音时抖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如初,将首饰盖好后,这才转过身看向关月鸢。
“鸢儿妹妹,这都快落匙了。”她带着些无奈道。
“你还有心情管落不落匙,是不是嘉和逼你的?你给我说,我去找她!她不愿和亲,凭什么推你出去就成!”关月鸢攥住商幼晚的手,焦急的说。
“瞧给你急的,一头汗。”
商幼晚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条手绢,硬是拉着关月鸢上榻子坐了,然后细细为她擦汗。
关月鸢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滴一滴落在她手背上的泪珠,搅碎了她的心。
“姐姐……”怎么哭了?
关月鸢心痛极了,她连忙拽住商幼晚的手,想了想道:“姐姐别哭,我知道你不想嫁的,我这就回家问爹爹该怎么办,相信我一定有法子!”
“我……是我自愿的。”商幼晚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她不想哭的,可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就是忍不住委屈。
“什么!姐姐!你……你好糊涂!”
关月鸢气急,又想到不该是生气的时候,便又连忙起身说:“现在还来得及,那弥国点了名儿要嘉和相亲,现在走,我们去找皇上说清楚,他定不会为难你……”
商幼晚看着关月鸢轻轻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和亲名单报上去了,弥国都已经同意了。”
“怎么这样快!”关月鸢用力一跺脚,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拽紧了商幼晚的手道:“那要不……你跑吧!”
商幼晚闻言一惊,连忙去捂关月鸢的嘴,然后四下望去,幸好旁边的婢女早都退了下去,屋里只有她们二人。
“胡说什么,不想活了吗?”
“可你,你甘心吗,你去和亲了昙鸾佛子怎么办?”
“哪有什么甘不甘心的,他当他的佛子我做我的公主。”商幼晚低垂着头,似乎是看清了命运。
食公主俸懿,就得肩负公主的责任。
商幼晚都清楚的,贵妃母姓王家,当时为四大家族之首,若不是她以一己之力力保宣帝,拖延了几日时日,皇城内恐怕早都换了天。
也是因为这件事,贵妃伤了身子,除了拼死生下的嘉和外,不可能再有别的子嗣了。
就算是与贵妃斗了许多年的皇后,也从不会在教育公主的事上同贵妃争抢,所以,嘉和是不可能去和亲的。
所以当她自己提出来要替嘉和和亲,就连皇后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抱着她哭了两场,而贵妃那边即刻就送来许多珠宝,甚至包括贵妃珍藏多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原本是为了给嘉和添妆,现在一股脑的全塞给了她。
而昙鸾佛子……
商幼晚摸了摸心口,只要一想起昙鸾的名字,心脏就会不受控制的跳动两下。
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关月鸢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在家国大义面前谈儿女情长,怎么说得出口,可自己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她跳入火坑,况且她的心思,昙鸾还未必知道!
“和亲定在初八,鸢儿妹妹这两日你就在……陪陪我吧。”
“晚儿姐姐别哭,你要不要给昙鸾佛子写封信,告诉他你对她的情意?”关月鸢试探性的询问。
“不行!那可万万不行……”商幼晚神情没落的看着手腕上檀木珠串,嘴上不知说何是好,只重复说着不行。
“若你去和亲,这辈子恐怕与佛子再无相见之日了,你的心意……便甘心一辈子埋没吗?”
“可是,他是佛子啊,万人敬仰,大梁供奉的佛子啊,若是让他知晓了我的情意,那……那……”话虽如此,商幼晚耳边却好似有一个人在轻语,‘告诉他,说清楚,让他带你走。’
斐白的纸页留下点点墨香,三言两语拼凑不出多年的暗恋,少女的心事带着泪痕滴在纸上,留下泪花的痕迹。
商幼晚坚持为了家国,放弃个人幸福,可关月鸢却不这么觉得!区区一个弥国罢了,不过是她爹爹口中一穷乡疙瘩,抬手就能覆灭的存在!
只要晚儿姐姐松口,皇宫定无人会硬逼着她去!
于是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关月鸢怀中还藏了央着安雁模仿商幼晚字迹写的一封……情书。
她要亲自将书信送与佛子手中,事到如今,也只有佛子能令晚儿姐姐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