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选了几个花样,满绣楼的绣娘便回去了,过两日会将制好的样衣送回来,看需不需要再行改动。
也是废了精神,李秀娘坐在桌子边揉了揉酸疼的腰。
这时宝珠端着一盆浸了水的黄豆,从门口窜了进来,“秀姑!”
“宝珠,跑这么快做甚,仔细一会儿再摔一跤。”盆子分量不轻,宝珠满头大汗,宝珠年龄小同关月鸢一般年岁,李秀娘心疼,从袖子中抽出一块儿手帕,细致的为宝珠擦汗。
“秀姑,没事儿,小姐不是说想吃豌豆黄吗,您瞧瞧这豆子泡好了吗?”
这么一说,李秀娘想了起来,昨日鸢儿撒娇喊着想吃豌豆黄。
以前她爹王珄还在世时,日子过得富裕,王珄会买些豆子,让李秀娘给那两个孩子做点心吃,只是后来她爹没了,这两个丫头也不喊着吃了。
想起这李秀娘有些心疼,连忙挽起袖子将手放进盆里,捞起一粒豌豆略微使劲皮肉可以分离,这就泡好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只有上元路的杂货铺子有卖上面附着花样的模具,连忙起身要向外走去,边走还不忘交代宝珠,“我出去一趟,你将这些豆子交给小厨房蒸熟,我很快便回来。”
将军府有各种各样的糕点模具,可李秀娘就想着用以前家中用的那一款,鸢儿……定然也想念王珄和二囡了吧!
李秀娘从将军府后门出来,后门离上元街要近些,只用穿过两条巷子就能走到,她将腰间的钱袋子拿出来数了数,钱袋子离余了一两六钱银子,指定是够了。
出了后门刚转进一条巷子,突然一条横着的大手拦在了眼前,令她一个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一道阴恻恻嗓音响起,“李秀娘,你可叫我好等!”
李秀娘吃了一惊,“王状?你……你敢在将军府门口闹事!”
“怎么不敢?今日就算把事情闹大,我去同将军说说咱俩之间的私情,我不信将军府还能护着你!”
“什么私情?你胡说八道!”
李秀娘被气得浑身颤抖,王状这人就是一混货,她万万没想到还竟然敢追到这里来!
“我呸!上次伤到老子的耳朵,养了好一阵,这次你落到我手上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你!”王状恶狠狠说着。
李秀娘强自定了定神,不停告诉自己不要慌乱,这王壮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可警告你,我家大囡可是将军府嫡女,名震皇城的宜兴郡主!”
王状听到李秀娘这样说,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满是黄渍的臭牙,上次也就是被那人一箭震住了,回去他同他婆娘想了好一阵,还什么将军府嫡女,什么郡主,我呸,那大囡哪里是将军的女儿,“李秀娘,你这话骗骗将军可以,想蒙我,我呸。”
这……王状怎会知道?
李秀娘心下一乱,“你……什么意思?”
王状看见她的神情,顿时更笃定了自己的判断,一脸得意洋洋道:“你当年与王珄成婚,谁不知你俩各带了一个孩子,那真正的将军府嫡女分明就是你家二囡!只是前些日子病死了,你才拿大囡顶了上去……”
一定是这样,没错!
说着,王状紧紧盯着李秀娘惊慌失措的眼睛,继续分析道:“你怕将军怪罪,用王珄的女儿换掉了将军嫡女,你说说,这件事要是让将军知晓……”
“胡说八道!胆敢编排我家郡主的身份,你有几个脑袋。”
见李秀娘还在嘴硬,王状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秀娘,我还是稀罕你的,这样,你若是带着嫁妆嫁给我,我就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怎样?”
李秀娘哪里愿意就范,当即挣扎了起来,“你放手!”
王状手劲大,钳在李秀娘的下巴上落了一个青紫色的印子。
“妈的,不识抬举。”见李秀娘挣扎的厉害,王状被彻底激怒。
就在他准备用力时,一道冷厉的嗓音从墙的对面传了出来,“谁人敢在将军府门口撒野!”
王状只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扭头一看差点腿软跪倒在地。
只见来人穿着上次的黑衣,肩膀处戴着一副上好的垫肩,腰间佩戴一把长剑,剑未出鞘,但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把之上。
赫然便是上次用箭射穿他耳朵的侍卫!
王状一下子被吓得魂都飞了,连忙撒手,拼命地跑出了巷子。
梁衡本想去将那贼人抓回来好好摆治一番,可一低头,却见李秀娘面色发白,浑身打颤,状态看起来差极了,便只得先顾及着李秀娘的安危,开口道:“秀娘你……”
话音未落,李秀娘眼睛一黑摔进梁衡怀里,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