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门徒沉默一会,才昂首开口:“你记得我吗,前几日我和其他几人一同来你的居所看过你,我叫虞夏。”
虞夏,越槿思索一番,没听过这个名字。
“如今你都失忆了,你觉得,还能和师姐回到从前吗?”
越槿看着对面那人说话急缓的模样,声音轻弱,一下了然,又一个喜欢自己师姐的。
那看来这兴许不是为她设下的局,而是一个难得一求的好机会。
若真是如此,可谓是天要助她。
“你就让师姐长痛不如短痛,别使她一直活在煎熬痛苦中可以吗,”虞夏见她不说话一直沉默,说着说着悲愤起来,音调也逐渐提高,“你懂她的痛吗,你理解她的伤吗,离开这里,为了符师姐好,求求你了,爱一个人应该是放手!”
她喘着气,说完这一段话,眼眶都红了。
“如果你这段时间有在乎师姐对你的......”
“好,我懂了。”
越槿没有犹豫,她已经彻底观察过四周,毫无异常,没人在此蹲守她,确信了这是一个难得的遗漏缺口。
她径直往那个小道走去,无视后面那人惊愕的眼神,边走边补没说完的话:“你说得对,我该反思自己,告辞。”
随即消失在树丛之中。
山路对越槿这样没修为的人来说不太好走,但她却走得飞快。
符令仪!
她恨不得仰天大笑。
终于摆脱她了!
“你千算万算,没想到被自己的师妹坑了吧!”
“陪你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演了这么久,本座可算能甩掉你了!”
脱口而出的话惊动了林间的飞鸟,越槿长舒一口气,发泄了自己多日来积攒的情绪。
待会下山就去东处码头,赶往槐锦城,去和无悲的教徒汇合。
清鸢宫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她身上一颗灵石都无,而且翻遍了全身衣袋,除了头上的木簪以外,就只剩自己那块玉牌了。
玉牌是绝对不能动的,越槿将它护在心口,握得紧紧,即使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当掉它。
还剩下的木簪不值钱,实在不行,就把符令仪给她的外衫当掉吧,冷是冷了点,但毕竟是逃跑途中,可以稍作忍耐。
她都忍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忍?
还有什么能比陪符令仪演戏更难忍?
虞夏一人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轻易,就说动了?
亏她还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一晚没睡,等符师姐一走便过来找说话的时机。
这个人,果然根本不值得师姐的在意!
不过没关系,既然这个女人和魔头长相那么相似,她下山不会好过的。
重香山下等着的,据说全是来看热闹的各大门派修士。
她们若是看到了这张魔头的脸。
虞夏冷笑,能让她吃不少苦头。
山脚下果不其然熙攘不已,诸多修士围聚,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守了好几夜了,非要听到八卦的第一线。
宋吟老神定定,拿着她紫光渐闪的天机盘四处招摇撞骗:“哟,诸位,这重香剑宗禁制繁多,你们来此又上不了山,搁这山下能得到什么消息。不如来小道这算上一卦,算个满意再回家,不多不多,灵石只需三千八。”
没人搭理她,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到处跟人宣扬求解。
有人看她不惯,扬声恼怒:“宋吟,那你又是来这做什么的?”
“小道?”她晃动天机盘,盘上圆球转动,碰撞清脆,“小道自是勘破天机,算出今日有天命之人会在此处现身,特来凑凑热闹。”
“切,又开始胡扯八道,袁道友,理她何故。”
“还天命之人,她无非也是想来探听符令仪道侣之事,到时候好分一杯羹。”
“怪不得,人人都说灵华轩穷得很,门徒从不现身,只有掌门拿着门派至宝四处卖艺,我看啊,该不会根本没有门徒,只有这宋吟一人吧!”
周围的揣测之话又变到了宋吟的身上,但她毫不在乎,依然笑容满面地转悠,似乎那些话都与她无关。
余光留意着山脚下那一个窄小的空档口。
左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有一个人从那小小的出口探身,发上还有落叶掺杂,衣着略显脏污。
宋吟还没来得及开口,人群中便有人眼尖地发现,大呼出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那是!”
“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