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潜凝视着她,眼梢挂着一丝阴谋诡计:“我记得你说自己不通水性。”
何止不通,简直半点都不沾的。
每次在池里,千裔清只敢扒着池边,生怕自己经受不住水力。
因此,容潜把她抵在身前的一瞬,她的手比脑袋反应更快,立刻攀紧容潜结实的后背紧紧抱着。
他得逞的笑道:“抱紧点,不然待会呛着水可别怨我。”
千裔清想抬腿踢他,发现在水里腿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抱怨地瞪了一眼:“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容潜摇头:“不行,我要做到你觉得——很好,才行。”
好在他手臂和身上力气都很大,完全不需要千裔清出什么力气,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抱紧他,把自己紧贴着挂在容潜脖子上。
在水中他们也并非第一次尝试,纵然总有一种小命不保的感觉,可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
被水流缓冲的力道多了些酥麻的触感,勾起灵魂深处无法触及的一种愉悦,足趾都跟着蜷缩。
在这里,这个男人就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承接她灵魂和生命的汪洋小舟,分明遥远却又触手可及,让人产生一种最渴望的就在自己手中的实感。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好,像梦境、又真实的欢喜,让人沉迷至极,不愿清醒。
温水彻底变凉,灼热的躯壳逐渐清醒。
那位崇安王披上衣服又变成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模样,若非怀中如玉的娇艳美人一身斑驳,好像方才那个不计后果着魔疯狂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直到这会儿,千裔清终于有功夫和他说上两句正经话。
差点忘了,她还有要事要说。
千裔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容潜先开口了:“明日我会进宫一趟,去见璟王。”
璟王竟还在宫里没回王府吗?
千裔清怔然,一面心不在焉地抬起胳膊任由容潜给她穿衣裳。
她犹豫一下,指着角落桌几上小巧精致的瓷瓶说道:“你明日进宫能不能帮我把那个带给越曦?”
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了一眼,容潜回过头,眉头微皱:“不是说有几味药想不起来吗?”
千裔清眨眨眼,一脸无辜道:“突然就想起来了。”
容潜瞥她一眼:“说谎。”
而后他垂头摇着,语气中无奈又带着退让:“我让万楹送过去。”
如今的容烨难免对他心有芥蒂,由他送去,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万楹平日里在各宫各院四处乱逛的,由她趁着旁的东西一并带过去最合适不过。
千裔清也是这么想的,她不想让容烨知道越曦脸上的假面有去除的可能,因此也不方便进宫去,但她也无法替越曦做决定,是去是留,还是由她自己定夺吧。
容潜垂眸思量片刻:“可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千裔清道:“不用,只说是我给的,她会明白的。”
容潜颔首,手上系起她腰间盘扣的动作也刚好完成,被褥一掀,他还没伸手,身侧带着香气的柔软身躯自己就钻进他怀中。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被欣慰覆盖而上,对于她的主动,容潜从来都十分受用。
空气良久的宁静过后,微沉的男声犹豫很久开口:“别人的事都说完了,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事?”
天知道他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时隔两年,他早已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手握更大的权利,提起当初的那个问题,容潜诧异的发现自己还是那么......忐忑?
也是耽搁太久,再加上容潜的身子抱着总是很舒服,不大一会儿千裔清就有点梦游,意识昏昏沉沉像是飘去了窗外,呼吸逐渐平稳,只有耳边隐约能听到他不甚清晰的话。
意识不清楚,反应也就慢了,迟缓片刻,千裔清才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含糊不清地嘟哝:“什么事?”
睡着了?
容潜顿了顿,收起下巴望向怀里躺着的人儿,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头胸口,随着他的细微动作跟着移动。
真是睡着了。
心中暗暗叹息,好不容易挑起话头,脑海里排练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话语就在嘴边,如今却只能生生咽下去了。
千裔清虽是快睡着了,却还有一丝神识,她听见容潜和她说话,只说了那么一句就没回音了,总觉得放心不下,闭着眼口齿模糊地又问:“怎么了......”
容潜轻轻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小声回应:“没事,睡吧。”
尘埃落定,前事皆了,他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答案。
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