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裔清缓缓靠近,眯起眼把目光锁在他的唇上,冰凉的小手捏着他两颊,对方在她将唇贴上时立刻默契地微微张开,只待她把汤药渡入他口。
她甚至可以听到容潜喉结上下吞咽的声音。
很顺利,顺利到她几乎觉得执行者是容潜而不是她。
双唇分离时,她心中却有一种羞愤感,再看向容潜的眼神也无法自然了。
需速战速决,于是她接着第二次。
好在这药碗不大,不过四五口,碗已经要见底了。
最后一渡结束,她急着撤离,腰上虚环着的手臂却蓦的缩紧,狠狠把她锁进怀中。
千裔清心头一慌,唇齿在他唇角含糊地磨蹭:“你干什么!”
托着她后脑的手终于也在此时发挥了它的作用,在千裔清即将把脸撤开的时候及时地按住,与腰上的手相互配合,一同将她按在容潜怀里。
方才分开的唇再次紧密贴合,腥苦的药液还在唇周没擦干净,然而口中更甚。
容潜的吻饱含压抑和掠夺,却偏生在她真的要喘不过气时心疼的放开了她。
那是他骨子里对她保留的一丝温柔和不忍,因为他珍惜。
珍惜这场好不容易争取到手的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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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在走廊外的台阶下站了许久,原地踱步的时候,忽的听到身后房门开合的声音。
一回头,晦暗的屋檐下,千裔清手上的白玉瑶盘和白的发亮的药碗一下吸引了他。
陆离一愣,快步上前,惊喜道:“殿下喝了?”
“嗯。”
陆离觉得奇怪,怎么千裔清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似乎不大高兴。
借着虚掩着的房门中的亮光,他偏头一看,好像有点儿不对。
“千千姑娘,你的嘴怎么了?”
怎么又红又肿的?
千裔清肩头一滞,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没事。”
她端着瑶盘去了两步,突然又转身退回来了。
只见她把手上的药碗托盘一应塞到他手上,语气生硬:“你来收拾!”
陆离:“?”
陆离不解,一袭白衣的姑娘却已施施然离开了。
崇安王的房门还开着一道缝隙,大约是千裔清出门的急没有关好,陆离很想进去瞧瞧自己的主子如何了,但他怕碰钉子,实在没那个勇气进去。
路过门前,陆离顺手替他阖上房门。
算了,反正药喝了就行!
对于千裔清来说,她虽然觉得难为情,但类似的手段她从前也不是没对他用过,只不过那人原先跟个木头似的不好撩拨,总是抑着收着。
她却不同了,她心有忌惮,又无权拒绝,只好赶鸭子上架被迫配合。
今时往日,像、又不像。
千裔清越来越觉得容潜是在报复她,羞辱她。
她甩甩头,将心中繁杂丢去,罢了,最多七日而已。七日后,她便可去向皇上请求,留在宫中继续做事或是自行方便都好,总之不必留在这崇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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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裔清仍是不肯和他一同用饭,容潜也不强迫于她。
昨日尝了甜头,他心情很好,便吩咐下人将饭菜一应送去她房里。
桑根、青矾、白桐叶......还有什么来着?
这些东西本是寻常之物,可她清楚记得,那药方中远不止于这些。
原是师傅不愿在她面前多提起方幼渺的制傀之事,她自己也很懂事的不去多问,担心师傅心生悲痛。时隔多年,即便她凭证自己的药理知识将配方完成了,这研制过程,每样药材要熬煮多久,用量如何,也都是难题。
容烨也真看得起她,他就不能直接派人去找林霖吗?
以他的手段,她不信容烨找不到。
正想到这,昨日传话的家仆又来催了:“陆离大人问今天的药熬好了没,如果熬好了,请千千姑娘赶紧送过去。
这会儿倒是上赶着喝药了,千裔清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过她也不在意,所做一切无非为保身家性命,说好听点,也算是尽她医家本分。
千裔清掀开紫砂罐盖瞧了一眼:“好了。”
“那小的帮姑娘一道送过去。”
千裔清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哎哎的叫他,实在不方便。
“小的是宝林,昨日跟小的一起的是宝山,平日里我们二人在殿下跟前侍奉的时候最多,姑娘有什么要交代的,随时招呼一声就行!”
“宝林,你先送过去吧,我回房里取来药匣,顺便帮殿下换药。”
“是,那小的先去向殿下禀报。”
寄人篱下,既然少不了要和崇安王见面,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把两人见面相处的时间降到最低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