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起了一点作用,孟夏咬着唇肉,闷声点了点头。
也许是她一想到未来心就空落落的,也许因为陆骄阳说的那番话,也许是她在跟自己较劲。
她开始更加用功读书,从以前本就紧绷的状态到紧逼自己挑灯夜读到深夜,遇到不会的题就问人,问陆骄阳,问童安乐,问余征,问一切能给她带来进步的人。
童安乐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事,怎么把自己逼这么紧,她微笑着回她:“我想主动把握住时间。”
她听到孟夏的回答还是一知半解的,想继续问,孟夏也不说,笑着看前面那一群也在低着头埋头苦学的人。
慢慢的,童安乐也被她影响到了一点,开始更用功读书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些日子下来孟夏的收获颇多,连带了童安乐也进步了不少。
周二下午放学,刚上完数学课,教室里面还有不少人。
孟夏头昏脑涨的吸收完陈福江讲的重点,习题册密密麻麻,但有章法的写满了笔记,红的,蓝的,黑的都有,在她脑海里一点一点交织形成自己的知识。
她松了一口气,在数学方面她学的着实费劲,好在这节课也不是没有收获。
童安乐也学的费劲极了,撑着下巴生无可恋的看着她,“夏夏,这数学根本不是人学的,你知道吗?我刚刚写了五道数学选择题,你猜猜我对了多少道?”
孟夏也同款无奈,用学完数学仅剩不多的脑子回答她:“三道?”
童安乐缓缓举起她的手,竖起五根手指头在她面前,然后她一根一根折下其他手指,直到只剩下一根中指。
孟夏:“……”
她了然,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一起趴在桌上‘安详’。
数学代表在讲台上用粉笔写着今天老师布置的习题作业和今晚答疑要讲的试卷。
孟夏支起身子,看看今天有什么作业,对着黑板上的内容掏出作业拿出翻了翻看,有些写完了,有些写了一半,还有些……不见了!
她的月考卷子不见了。
孟夏将书本和课桌翻了一遍,没找到,随口问了句童安乐,她卷子是不是在她那。
童安乐听见这话也将自己的课桌找了一遍,没找到。
孟夏思索了一番自己对那张卷子的最后记忆。
啊,应该是昨晚她带回家了,做了一遍错题之后把它放在了一边,收拾东西的时候没看见没收拾到那,是落家里了。
好在是今晚晚自习才评讲那张卷子,那张卷子还有不少她不懂的地方,她昨晚做了标记,看来她得回家拿一趟。
这点刚好有一趟回去的公交车,但是这样就不能和童安乐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孟夏带着歉意对童安乐解释,童安乐知道她着急,还想和她一起回去一趟,孟夏不太想麻烦她,而且还耽误她吃饭,婉拒了。
她快速收拾好桌面背着书包从后门走出去。
刚好陆骄阳和余征从外面回来,见她背着书包往外走,正想问她去哪,就听见她说:“我回家拿卷子,就不和你们去吃饭了啊,拜拜。”
孟夏急着赶这个点的公交车,说完见时间差不多就挥手径直下楼了。
陆骄阳看着她哒哒哒就跑下楼了,跟兔子似得,话还没说出去就被迫咽了下去。
余征也跟着看了一眼,“那咱们就不等她了?”
两人往教室里走,里面人不多,但也还有人没回家,在自己座位上吃着打包好的饭。
等余征回到座位才听见陆骄阳的话。
“不等了,走吧。”
*
孟夏刚好赶上那趟公交车,到站下车之后她小跑回到家,想省点时间出来吃饭。
刚打开家门,意外听到厨房有人在做饭的声音。
孟夏心道奇怪,放下钥匙往里看,看见一个这阵子没怎么见的人现在在厨房里。
她惊讶的喊出口,“妈?”
成珍听见声回过头来,手里拿着锅铲往锅子里面搅合,看见是她,又转回头,声音传到她耳边,“阿夏,你回来了,你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孟夏虽然有疑问,但还是乖乖点头,回到房间将卷子装进书包里去才出来。
她洗好手,坐到餐桌上,看着成珍将煲好汤端出来,给她舀好放在她面前。
孟夏小心拿起勺子喝了两口,轻声问她:“妈,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你不用上班吗?”
成珍脸上难得带着笑意,连精致的妆容也阻挡不了她的好心情,“不用,刚好很久没有给你做饭了,快尝尝。”
孟夏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也很久没吃过她做的饭了,立即回答她:“好,谢谢妈。”
成珍见她乖顺的样子有点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不苟言笑的样子。
她又给她夹了好几个菜,孟夏的碗都快装不下,无奈道:“妈,不用给我夹了,我这都堆成山了。”
“啊,没事,你太瘦了,多吃点,上了高中辛苦,得多补补。”
孟夏听着,心里一暖,也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她碗里,“我知道了,谢谢妈妈,你也多吃点,你上班辛苦了。”
“好,我也吃。”成珍吃了她夹的那块糖醋排骨,随意问了句,“阿秋这么平时都是这么迟才回来的吗?这饭菜都要凉,怎么还没回来。”
孟夏手里的勺子一抖,里面的汤撒了出来。
她低下头解释:“小秋上了初中就申请了住校,只有放假才回来。”
成珍明显一顿,不过职场带来的习惯让她很快恢复过来,“啊,这样吗?看来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
孟夏浅笑了两下,也不知道也没有信她的话。
尴尬的气氛散去之后,成珍似是有话和她说,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想忽视都难。
孟夏装作没有发生刚刚那件事,问:“妈,我脸上是有东西吗?怎么一直看着我。”
“没有,妈就是有一些事问问你。”
孟夏神情一滞,放下碗筷,静静看着她,示意她问。
“阿夏,你觉得待在南城好吗?”成珍带着试探的意味。
成珍的话一出,孟夏蹙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她忽略掉这点突兀,认真的想成珍的问题。
然而当她深想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好的。
这里是见证她真正成长的地方,即便在两重极端的情感中不断拉扯,有伤痛怨恨,却也有她想奔赴的人和风景。
她想。
或许她还是喜欢这里的。
孟夏的语气不自觉带着期盼,“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也很喜欢这里,也希望一直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