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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篇课文就讲完了,现在来抽一个人来背上节课的内容。”
蒋琳说完这话,班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一个个都恨不得将脑袋低到桌子下面去,生怕她念到自己的名字。
孟夏拿着笔在书上涂涂画画,灵魂神游到不知哪去了,忽然想到丁雪昨天那番话,内心里又开始纠结。
“我是狗皮膏药吗?”她无意识把话低喃了出来,浑然不知她这一句话在班里是有多突兀。
“啪”的一声,从讲台上面传来,班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孟夏,你在下面嘟嘟囔囔什么呢?给我站起来,《梦游天姥吟留别》你来背第二段。”
“啊?”倏然被点了名字,孟夏迷茫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蒋琳戴着的眼镜镜片透出光来,精细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孟夏瞄到那犀利的眼神,脑子瞬间一空。
童安乐背着老师偷偷在下面提醒她,“夏夏,我欲因之梦吴越。”
余征在背后偷偷给她念着课文上的内容,坐她附近的人也在偷偷给她提醒。
孟夏很努力去分辨他们说的什么,但是只看到几个嘴巴在她面前一闭一合的,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啊了半天都没啊出来什么,脸倒是憋的通红。
蒋琳叹了一口气,严肃道:“坐下吧,我看不是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是你梦游天姥吟留别去了,赶紧回过神来,好好听课,别因为你们才高一,就以为高考和你们无关了,我告诉你们,时间很快的,高考很快就到了,别给我在这梦游浪费时间,打起精神来,好好听课,听见了没有!”
班里人适时装模作样的配合老师,声音不大不小的,“听见了。”
蒋琳不满意,“大声点!没吃饭啊!”
“听见了!”
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蒋琳才觉得满意,继续讲课。
孟夏在下面羞愧的低头,拿笔补刚才走神漏抄的笔记。
童安乐假装端坐的笔直,脑袋却趁老师不注意,悄悄凑过孟夏这边递了一张小纸条。
——夏夏,咱们不想了,下课我们吃冰棍去!
孟夏心里泛起一股暖意,愧意消散些许。
学起她认真听课的模样,一个复制粘贴,悄咪咪将纸条递回去。
童安乐收到之后,眼睛眨巴眨巴回应她。
孟夏莞尔,慢慢回笼集中注意力听课。
倒是余征开始不老实了,扯着陆骄阳说话。
“阿阳,这孟夏怎么了,老师喊她居然没听见,这走神走的,比我还厉害,可她上课不挺认真的吗?我每次看过去的时候她都低头写东西,老认真了,难不成她遇到什么事了?”
陆骄阳听见这余征的话,看着的身影若有所思。
见他愣了一下神,余征拍了他一下,“喂,阿阳,你听见我说的没?”
陆骄阳微垂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低着头是因为她没听课,在做别科的作业。”
孟夏看着像上课认真听课的样子,但她时不时低头就是在做别的科目作业。
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上物理课,老师在书上布置了习题,说是等一下会找人上去做。
余征没听课,在底下偷偷玩手机,听到老师要找人上去做题,手忙脚乱的翻书找题目,眼神不断乱飘,瞄到他打开书的页数才找到。
陆骄阳扫了他一眼,面色带冷,刚想骂他来着。
然后就看到前面的童安乐跟余征一样没听课,急急忙忙的问孟夏老师说的习题在哪里。
陆骄阳眼力好得很,将她错愕了的表情收进眼底,同时瞟到她桌上摆了一本封面蓝不拉几的数学书。
余征明白过来,“啊,原来孟夏上课三心二意啊,怪不得能考这么高分。”
陆骄阳没搭理他,低语说着:“昨天的事。”
“什么昨天的事?”余征这次听见了,好奇问。
陆骄阳这才意识到他还不知道昨天的事,略过了昨晚在白鸽广场的事情,捡着重点跟他说了一下。
余征听完情绪上来了,压低声音跟陆骄阳吐槽:“我去,不是,她们不都是女生吗?怎么还产生这么大的恶意,还搞校园霸凌那套,而且这说的也太过分了,孟夏都不认识她吧。”
陆骄阳抿着唇绷着脸,“世界上的恶意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事实上,明明是他自己走到孟夏身边的,为什么骂的人是她。
生活中这种类似事情只多不少。
然而在这里面往往受到伤害的总是女生,而伤害女生的人,大多是自己都是女生。
学不会换位思考,不去保护和自己一样群体,反而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抨击,往往忽略了男性的一方是否真的有错。
这个世界总是对女生有诸多要求,却对男生宽容至极,何其不公。
都只想将自己的想看到东西转移给无辜的人,让无辜的人承受一切。
但陆骄阳也明白,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女生群体,不然就不会有温暖带着被欺凌的人告到教导主任这件事了。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无理的,让他们刚好遇到这么一类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向来都是这样的。
在昨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意外让他发现一个不的了事情。
那他就做一个人情,顺水推舟来了结这个事。
只是孟夏似乎还受到别的事情影响。
他不知道,更别提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他眉心一跳。
有股气憋在心中上不去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