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见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每日变着法儿地折腾你,也嫌累,倒不如找些新花样。”楚念声坐回椅子上,一手撑着脸看他,言语轻蔑,“还是说,你真想我继续帮你挖掘做狗奴的天赋?”
乌鹤沉下脸,一字一句道:“我无妨,但你可别后悔。”
楚念声“嘁”了声,眼一转,忽又想到什么,朝他招了招手:“欸,你过来。”
乌鹤这回及时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嗤笑:“遭你坑一回,还想耍我?”
楚念声也不搭腔,只道:“乌——鹤——!过来,到我这儿来。”
话音刚落,乌鹤就感觉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直至停在她面前。
楚念声不想仰头看他,又说:“乌鹤,躬下身。”
“你又要做什么?”他咬着牙问,脊背却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开始缓慢地往下弯去。
他竭力想要克制住,却是徒劳。
最终,他的视线与她平齐。
要是叫不知情的看见,还以为他仅是躬下身听她说话。
躬身时,他想过她有可能是要折磨他。倘若她敢动手,那他说什么都要冲破剑令束缚,再报复回去。
尤其是看见她抬起手后,他开始强行运转内力。
但那只手缓缓抬起,竟托住他的下巴。
温热的指腹抵着颌下,乌鹤怔住。
心神一乱,他刚凝聚的内力也轰然溃散。
而楚念声根本没瞧他的脸,也并不关心他的神情,仅像逗狗那样来回摩挲着他的下巴,又挠了两挠。
她羞辱人似的哂笑一声:“好狗。”
乌鹤眼瞳一震:“你——!”
楚念声继续摩挲着,对上那双沉着怒火的眼,她压低声威胁:“你最好装得像些。若叫他发现是我让你去的,有你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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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鹤走后,房间再度陷入死寂。
一想到他走时心不甘情不愿的忿忿模样,楚念声就觉得浑身爽快。
乐死她了。
她眉梢飞扬地在屋里打转,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连柯玉上楼。
连柯玉的步伐有些急,推开门环视一周,再才道:“长姐,有妖气触碰了结界。”
“哦,没什么,烛台子成了精,已经赶跑了。”楚念声还没忘记给主角下绊子的任务,“你来得正好,我要洗漱。”
连柯玉:“是要用净尘诀?”
“不,乱用诀法只会干扰结界。”楚念声颐指气使地吩咐,“你去打水,我现在就要用。”
连柯玉沉默片刻,如实照做。
等她打了水来,楚念声却不叫她走,只说:“我累了一天,连胳膊都懒得抬,你来给我洗。”
连柯玉攥紧了发旧的袖口,语气尚且平稳:“这不妥当。”
“我管你妥不妥当。”楚念声解开衣带,“就从头发开始洗。”
眼见着衣带散开,连柯玉倏地转过身,仅能瞧见快要红透的耳尖。
“不可,”她提步往外走,步伐匆匆,“长姐有其他事再叫我。”
楚念声心说这人可真奇怪,大家都是女子,她总躲个什么劲儿。
她也懒得多解释,直接脱了衣衫钻进暖烘烘的浴桶里,再打出道灵力拴缚住她的手臂,将人一把扯过来。
“要我和你说多少遍,你得听我的。”她把皂角往她怀里一丢,“快洗!”
连柯玉攥着那块皂角,脑中一片空白,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
好在水面有白雾缭绕,还有不少泡沫,倒也看不见什么。
她紧抿了唇,终是坐在桶边的板凳上,捧住了一绺湿漉漉的乌发。
楚念声懒洋洋靠在桶边,眼梢一挑,本想“提点”她两句,却陡然瞥见另一样东西。
“欸,”她抬起手,按了下连柯玉无意间露出的锁骨,“你这儿怎么也长了颗痣。”
她记得那天在小瀑布旁无意撞见的那人,身上也有颗小痣,好像连长的地方都差不多。
眼见着她抬起胳膊,连柯玉倏地站起身,又连退数步。
她紧紧捂着半敞的衣襟,神情冷然。
“切,不看就不看,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楚念声靠回去,不快阖眼,“你继续洗。”
好一会儿,连柯玉又重新坐回桶边。
平心而论,她捏按的手法挺不错。没一会儿,楚念声就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这颗痣的缘故,她还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泡在一片温热的池水中,还梦见了连柯玉——不对,准确而言并不是她。
梦里那人有着连柯玉的脸,有着她不曾变过的清冷神情。
这样好的皮相,却是个男儿身——就和那天她在河畔看见的一样,皮肤很白,宽肩窄腰。
身上还覆着层薄肌,有水珠往下滑,滑过流畅紧实的线条,顺着腹股沟悄无声息地没入荡漾着的水纹,一路留下浅浅痕迹。
再是右锁骨旁的那枚小痣,隔着层朦胧水雾,可仍旧红艳艳的。
他披散着头发,一手攥住她的胳膊,另一手托住她的脸。
“长姐缘何总要这般坏心?”他轻声说,随后竟俯过身,舔了下她的唇瓣。
温温热热的,直将她的唇舔出湿漉漉的水色。
她被这突来的举动惊着,斥问他做什么。
他却说是她要他帮着洗漱的,又说既然要洗,那自然何处都不能放过,随后捏了捏她的耳朵,又用那柔韧的舌尖撬开她的唇,妖精一样勾引着她的舌头。
楚念声实在心神俱震,惊愕到动弹不得。
她从小就跋扈惯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经受这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