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脸上写满了激动,眸子里迸射出的光芒,更是亮的惊人,看的鳌拜眉尾直跳。
他略略锁眉,带着几分试探,几分不解的问:“阿哥说的手撕应该不会是……”
后面的话过于残暴,鳌拜担心吓到福璟,再加上小孩儿思想单纯,不会有那般可怕的想法,所以鳌拜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鳌拜是怎么都没想到,小孩儿单纯的外表下,竟藏有一颗狂野的心。
只见福璟用最无害的表情,说出了令鳌拜大吃一惊的话。
“像手撕鸡一样的手撕。”
福璟笑的眼眸弯弯,松动的乳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
鳌拜汗颜,“阿哥,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啊?”
“不是听到。”福璟纠正鳌拜的话,“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如果鳌大人想知道内容,我可以讲给你听。”
鳌拜欣然应是:“好啊。”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书,竟敢把他写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他弹弹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正襟危坐于石阶上,侧耳倾听福璟讲故事。
故事的开头,要从钱塘江旁,一个名叫牛家村的地方说起。
那是一个八月天……
精彩的剧情,加上福璟淋漓的演绎,听的鳌拜如痴如醉。
只是鳌拜越听越不对味儿,不是讲自己吗?怎么徽宗皇帝,靖康年间都出来了?
带着疑惑,鳌拜问福璟:“九阿哥,你确定你的故事里有奴才吗?”
“确定啊。”福璟想当然的回答:“没有鳌大人。”
福璟讲的故事发生在南宋末年,怎么可能会有鳌拜。
且不说福璟根本没看过小说,只看过电影,单小说里康熙擒鳌拜的剧情,他都不可能讲给鳌拜听。
这不妥妥自爆吗。
所以福璟在同作者的小说里,选了他最喜欢的,也是看过次数最多的一本讲给鳌拜听。
这本是福璟前世为数不多,反复阅览的武侠小说,前前后后看了不下百遍。不说倒背如流,让他复述出个大概,还是能够做到。
但鳌拜对此,兴味好像不太大。
福璟咬了下唇瓣,试探性询问:“那鳌大人,还听吗?”
鳌拜道:“当然要听。”
故事情节不错,引人遐想,又是小家伙儿诚心邀请,无论出于哪一点,自己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鳌拜大手一挥,朗声道:“阿哥你继续。”
得到回复的福璟,喝了口酸梅汤,润湿稍稍发干的喉咙,接着刚才的情节,将那个奇幻瑰丽又充满民族大义的世界,娓娓呈现在鳌拜面前。
他们一个站在石阶下说的起劲,一个坐于石阶上听的入迷。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眼睛正阴沉沉的盯着他们。
一下午的时间,福全看似干了不少的事,实则没有一刻是处于状态中。
别看他现在手持弓箭,站在箭靶前,端的从容不迫,其实心里早已气的抓狂。
九弟怎么能不带一丝戒备,和鳌拜处的那般亲近。
鳌拜何许人也,那可是个目空一切,狂妄至极,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奸邪小人。和鳌拜有牵连之人,更是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他左手握紧弓弣,手指用力,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弓身捏碎。右手指尖勾住弓弦,向后用力拉到极限。
咻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连带着心里的烦闷,全都牢牢的钉在箭靶上。
福全眼神晦暗的盯着靶心旁的箭矢,在心里想,他是担心九弟的安慰,所以才感到烦躁难安。绝对不是嫉妒鳌拜,可以有说有笑的和九弟谈话,自己却不可以。
越想越气闷的福全,干脆干脆把弓箭交给谙达,自己转身去了乾清宫找康熙。
为人哥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他就不信,康熙知道景运门外发生的事后,会不为所动。
还别说,康熙真不为所动,甚至劝福全看开些,福璟想和谁交往,那都是他的权利,他们无权干涉。
也不知道福全说了些什么,前脚还在劝福全看开些的康熙,后脚就在晚膳时间,气冲冲的跑到咸安宫。
见到福璟的第一句话便是,“小璟儿,把鳌拜给你的马送回去,等改日朕派人找个更好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