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杨歧索性直接问，“我老觉着你暗戳戳内涵我。”

林不渝啧了一声，随即看着杨歧一脸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想挺多的。”

他说完见杨歧被他一句话噎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着气，杨歧的耳尖微微泛红，想了想，林不渝收敛住玩笑的神色，认真说：“你朋友说的很对，你这人确实太敏感，容易多想。不过呢你有一个优点，就是你会说出来，不至于憋在心里憋出来毛病。其实没必要把别人说的话都在心上过一遍，有时候听过就算了，别一遍遍再提溜回心里给自己洗脑。”

“除了讲冷笑话，没看出来你还会讲道理。”杨歧上下扫了眼快要化身人生导师的林不渝，“说话语气跟我当语文老师的小姑似的。”

林不渝当即露出个无奈的神情，谁知道杨歧惊喜地诶了两声，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你这个表情跟我小姑每次教育过我之后露出的表情也很像嘛，简直就是我小姑转性。”

“拜把子改认小姑了？”林不渝眉梢一挑。

“你不介意，我小姑应该也不介意多个姐妹。”杨歧顺着接话，望向林不渝的眼睛，“看你这双眼睛长得这么好看，你原来的模样应该也差不到哪里。我小姑今年也就29，只比我大了五岁，你想当我小姑父也不是不可以。”

“你亲小姑？”林不渝笑道，“她知道你这么积极地给她安排对象吗？”

“我二爷家的，算是亲的。”杨歧说，“她要是知道我就不敢跟你提了，她这人也就长得温柔好看，每次教训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她能把我天灵盖掀了。”

“听起来你跟你小姑关系很好。”林不渝看了眼杨歧，杨歧很明显愣了下，估计是没明白林不渝怎么能从他的吐槽里看出来关系好这三字。林不渝笑了下，说：“你提起她的时候语气很明显不一样，开心和喜欢，很明显能感受到。”

“是吗？我自己都没察觉。”杨歧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屈起手指蹭了蹭鼻尖。

林不渝轻嗯一声，没说什么。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扯着闲话，没多久，林不渝领着杨歧走到学校超市门口。

学校超市比杨歧想象中的大上许多，一共有两层，而杨歧跟沐思诺的第一场对手戏发生在超市上面的服饰商场——沐思诺在食堂与沐悠歌再次发生矛盾，沐悠歌和沐思诺都被泼了一身水，只好来这里买身衣服暂时换上。在选衣服的时候沐思诺遇见杨歧告白，拒绝了杨歧并将他重头到尾的嘲讽一番，其中包括他扎眼的绿色头发。

杨歧跟林不渝坐电梯上三楼，这个时间离沐思诺她们过来还有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大半个小时也不能干等，杨歧去二楼买了两份关东煮，权当午饭先跟林不渝填填肚子。

俩人躲在安全通道的门后面吃完关东煮，瞄了眼时间居然还要等十分钟左右。

“等这场戏结束我就把头发染回来。”杨歧一边玩贪吃蛇打发时间，一边跟林不渝唠嗑，余光见林不渝闲得无聊用小石子在地上划着玩，于是把手机递过去，“贪吃蛇你玩吗？”

林不渝摇了下头，对游戏并不太感兴趣。

杨歧收回手机，继续开了一局。

玩游戏打发时间过得还挺快，杨歧感觉没开几局就听到了沐思诺和叶云汐的说话声。

叶云汐挽着沐思诺和冷优璇的胳膊从安全通道的门前走过去。

“别玩了。”林不渝拍了拍杨歧的胳膊，“可以出去了。”

杨歧莫名从林不渝那句“可以出去了”的语气中品出一丝好玩的点，他收起手机回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林不渝：“你有没有觉得你刚才那一句很像是我跟你偷情藏起来，然后我躲过你老婆的地毯式搜索，你让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我出去。”

林不渝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脑补出一场大型狗血爱情伦理剧的杨歧，很想掀开杨歧的天灵盖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写小说的吗？”这脑子不去编故事可惜了。

“我还真写过。”杨歧点点头，“如果咱俩能离开这个世界，不出意外，过两年你就能看到拍出来的电视剧。”

林不渝只是随口一说，倒没想到杨歧真的做过这方面的工作：“现在不写了吗？”

“不写了，写不出来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了。”杨歧说，“我就当时那三四年很有感觉，写出了五本书，过了那几年就觉得自己头脑僵化了，写出来的东西自己都觉得垃圾。你自己都觉得是垃圾的东西还拿出去给别人看，这不是上赶着找骂。”

林不渝沉默地看了会儿轻描淡写把这些说出来的杨歧，移开目光，伸手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出去吧。”

杨歧拍了下林不渝的胳膊，离开安全通道。

林不渝在杨歧走后关上安全通道的门，他看了眼杨歧刚才拍过的地方，回味过来不禁笑了笑。他本以为杨歧提起不再写小说这事难免会有些伤感，就想就此打住。结果杨歧不仅早就看开无所谓，还反过来告诉他别想太多。

还真是……林不渝叹息一声，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了几分。

他接受不了自己这个人物在这个世界中的剧情，一开始如果不是怀疑杨歧的身份，他早就选择偏离剧情去往下一本书。现在杨歧的身份确认了，而杨歧这个人物也只是一个没多少戏份的配角，既然他早晚要离开，不如帮杨歧走完剧情线后再离开。

两个同样穿书的倒霉蛋一起，或许能够转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