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异常响亮。
入眼满眼红,喜字张贴在正中间,这是一个婚房,成婚的是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新婚夫妇。
“江小侠,这下我们俩都困在这了。”
少女杏眸清澈如泉,她歪头一下,淡淡地道:“嗯,所以你在开心?”
青年假装上前晃几下门,持续三四秒,转身和早就坐下的江见晚对视,丹凤眼弯弯,星入瞳。
温川谨在她身边坐下,道:“第一次成婚,可不得兴奋?你说呢,江小侠?”
他的手向江见晚手中的茶杯伸去,看似亲昵的动作,却也掩盖不了两个人的心思,毕竟成婚两人都是被逼无奈,不成就得有个人死。当然,这个人不会是江见晚。
江见晚未有一言,任由对方将茶杯拿走,字迹于空中浮现,她快速瞥了一眼,了解几分才被身侧人的话吸引目光。
“江小侠,我有个故事,听吗?嚯,你师弟师妹也在这?”
温川谨很顺利拿出杯子,热情将其加满顺带道,江见晚点头回应后面那句话。
她是此次历练带队的师姐,寻人时被迫和温川谨一起,她看向接过茶杯的手,手腕处的红线极为醒目,另一头则在一只宽大青筋微起的手腕上。
这是那个不讲理的女子趁着江见晚拽起温川谨间隙丢过来,她本想直接斩断,却因为那句他会死而顿住。毕竟师门不允误伤无辜。
二人都没继续说话,扫视了一圈四周。
这间屋子囍字规矩贴好,边上放着两套喜服,一套喜服上放着凤冠,精致华贵;另一套虽瞧着朴素不起眼,但与之极为相配,红盖头放在两件喜服的中间。
江见晚鼻子微动,嗅到一丝不同寻常,这房间的空中含杂血气,这儿死过人。
或者——她望向其中一套喜服。
或者穿着喜服的人在大婚那日死亡了。江见晚也抿茶几口,单指敲打着茶杯,她杏眸下过于平静,略微起波涛却难以捉摸其代表的含义。
她还是不懂人,江见晚这才看向温川谨,道:“你知道什么?”
“江小侠,你知道人有执念吗?”
温川谨亮晶晶的眼眸盯着江见晚,恰好江见晚也和他对视,圆润的眼如清澈的湖,湖中无生,无波澜,若形容死水,也不恰当。因为她眼底有明亮的光,很小,却成满天星。
当这双眼全心全意看着人时,没有算计,也没有悲喜,她就是这般淡然中含杂难以察觉的不解。
温川谨笑意渐浓,等待江见晚的回答。江见晚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视线转向茶杯,见底的茶底倒影不了她的模样。
她道:“我知道,但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想说她的执念是成婚吗?”
江见晚先起身往喜服那走去,带有茧的手摸上丝滑的衣裳,身后有凳子挪开的声音,呼吸声越来越近,温川谨也来到江见晚身侧。
她没有给他视线,抬头示意一下,才继续接着说:
“这个喜服有血,已经干了,时间应该与这幻境一样,她如此执着我们成婚,怕是她自己的执念就是这个。”
温川谨点头:“是的,你这修士……”怎的不分人情呢?
尾音拖得长,引得江见晚侧目。温川谨这才补了后半句,但与心里想的迥异。
“江小侠真厉害!短短几句话就能推断出真相!”他拍起马屁,更是作柔弱态,捂着心口道,“江小侠,我这伤好像要人命啊~”
江见晚这才想起,凡人因她受伤,单手结印打入了温川谨的体内,温川谨只觉一股清凉,隐隐作痛的内伤也悄然离去。
他凑近江见晚,轻声道:“江神医啊~”
异变突生,原本的囍字骤然褪去艳红,成了白色,烛火晃动,下一瞬眼便一黑。脚底开始不稳,江见晚低头,伴随巨大的闷响,一道巨缝横亘在二人的中间。
温川谨见她往自己这边看来,波澜不惊的眼神立刻带上惊慌,拉过江见晚道:“江小侠,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