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菜菜咧嘴微笑着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暧昧的氛围被这位突袭者一头撞得粉碎。
“那个,我先去睡了。”
深聊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温念栀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起身飞快跑向次卧。
“嘭——”
“咔嚓——”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温念栀靠在房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膛处。
那里,有一颗正在为宋卿钰而砰砰跳动的心。
“你个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凑热闹,这下好了,我还没有等到答案,你就把她吓跑了。”
宋卿钰望着次卧紧闭的房门无奈扶额,一转头就看见菜菜吐着鲜艳的大舌头,不时地左右来回朝他歪头,那模样似在说:
“爸爸,你在说什么,菜菜怎么听不明白呢?”
大事被破坏,宋卿钰也见不得它太开心:
“你妈、妈、不、要、你、了!”
宋卿钰坐到沙发上,双手捧起菜菜的大狗头,一字一句,语气颇像是爱吓唬小孩子的坏叔叔。
菜菜头顶的两只耳朵瞬间立起来,舌头都听得收了回去。
这下,微笑天使也笑不出来了。
“汪呜——”
菜菜把脑袋枕在宋卿钰的大腿上,脸上的小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宋卿钰,嘴角挂着得逞的坏笑,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脑袋。
相比客厅那边的“父子情深”,温念栀躺在次卧的床上,辗转反侧,大脑一直被宋卿钰所占领。
今夜之后,她和宋卿钰之间的关系会走向何方呢?
而她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回应,下一次,她还能有勇气再开口吗?
万般思绪在这安宁无声的夜色里,如旷野上的小草,疯长着、扩张着。
“咚咚——”
房门被敲响,温念栀犹如受惊的兔子,莹亮亮的双眼紧张地望向房门口。
“嗖——”
随之,是一声纸张摩擦过地面的轻微响动。
温念栀起床蹑步过去,弯腰捡起地上那张灰色的便签,上面的字遒劲张扬,一如这字的主人一样:
“房门口有醒酒汤,记得喝。”
知道女孩脸皮薄,宋卿钰只把新煮好的醒酒汤放到次卧的门口。
温念栀捏着便签,将上面的字反复看了又看,心口仿佛浸在了一滩黏糊糊的野蜂蜜里,甜甜的。
一门之隔,宋卿钰低头盯着地面,次卧房里的暖光通过房门下的缝隙盈盈照出来。
随着房门后女孩的走动,光与影一起变化出各样动人的姿态。
魂牵梦萦之人,此刻就与他只有一门之隔。
宋卿钰不禁想象着女孩垂眸认真看便签的神情,他那孤荡在时间里的灵魂在这一刻总算回归了肉身。
他,好像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了。
*
晨光斩破黑暗,带给世界新一天的光明。
温念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又是一愣,许久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在宋卿钰的家中。
昨夜,她就睡在他家的次卧。
今天有事要做,温念栀没计划赖床,勉强缓释过困意后,立马翻身起床。
走去房门口时,无意地一瞥,她发觉次卧全身镜里的自己,眉眼惺忪,还带着明显的浮肿,一头乌发,已然不见平常的柔顺,凌乱的散在胸前。
不对,空气里还隐约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温念栀往四处嗅了嗅,最后不确定地提起自己衣领,然后闻了一下:
“咦惹——”
温念栀嫌弃地将自己的衣领松开,人也跟着傻了。
房门外,依稀传来几声人的脚步声。
这个家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怎么办?她要以这副鬼样子出去见宋卿钰吗?
温念栀欲哭无泪,又拎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嗅了嗅,依旧透着浓浓的酒味。
一夜过去,这酒味还散不掉,温念栀不敢想象昨夜的她,身上到底有多臭。
等一下!昨夜?!
温念栀脑海里再次浮现起:凌晨的客厅,她与宋卿钰说话的情景。
她昨夜也是带着这身刺鼻的酒味,然后去问他要不要跟自己谈恋爱的吗?
大脑囫囵地把昨晚两人相处的情状又过了一遍,温念栀越回想,心态就越崩塌得厉害。
她这哪是追求人啊!分明就是二次发酒疯!
温念栀颓废地再次瘫进被子里,试图整理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崩溃。
“嗖——”
门缝处,又一张便签被塞进来:
“换洗的衣服,我放门口了。”
昨夜,温念栀睡得很沉,宋卿钰只能用临时买来的卸妆水,帮她把脸上的妆卸了,并用毛巾把她的手和脸简单擦一下。
剩下的,他目前还没有资格做。
温念栀一早暴涨起来的慌乱,在看到这张便签的瞬间被安抚下来。
她忘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和宋卿钰之间发生了角色互换。
她变成了被他照顾更多的那一个。
有他在,她就能感觉到安心。
*
用公卫洗了个澡,温念栀神清气爽地从一片烟雾缭绕中走出来,面颊绯红,及腰的乌发,发尾不时有晶莹的水珠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