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是一只好狗,不管小青扔给它什么,它都会欣然接受、大快朵颐,根本不像它外表的所属品种那样金贵。
“你怎么跟我一样啊,让干什么都不行,就是胃口好,吃什么都香。”
吴青不知道自己哪里才是自己可以停靠的第一站。
99座庙宇,时至今日,地界上遍地香火,鱼龙混杂的寺庙,真真假假,没有上千所也有上万所了,哪里才是佛祖愿意栖息的宝殿呢?
德国黑背坐在地上,望着小青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的中国地图,斜着脑袋呜呜咽咽,眼角泪汪汪的样子。
“你是说,王姐生前没去成的婵娟寺,作为第一站么?” 青蛇摸着它的脑袋问。
大鹏扯出了一声像极了人类说话的长腔,应诺了他。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往婵娟寺。一开始的平路,都是各个通往不同乡村县镇的小岔道,最后,在公车驶入几座山以后,海拔越来越高,平地里的尘土无法侵扰到这里,早就沉淀在了盆地的低处。林密山幽,青蛇最喜欢的鸟鸣声也回来了,空气也清新了起来,清澈的涧底山泉水也与盘山公路一路同行。
没有了土味农家乐的招牌,风景也越来越纯粹,偶尔还会在路边看见一两辆价格不菲的名贵小轿车对过着驶来,应该也是从寺庙里留宿的客人开下来的。
路过前段时间王姐那辆车出了事的那个路口,司机的眼睛瞪得溜圆,出了汗的手指反复地在方向盘上抓来抓去,腿部紧绷地把控着油门和刹车,格外小心翼翼。
车上还有其他人悄声指点着登过本地新闻的车祸地点,青蛇也忍不住顺着人们的目光侧头,往那个汽车跌落下去的地方看去:那里只有一些跟别处没什么两样的大石头横七竖八地躺着,上面流淌着毫无二致的清澈水流。
它们在那里无知无觉地躺了上万年,哪怕仅仅两三天前,命运在那里惨烈地夺走了几十人的命,活着的人们或忙碌或感叹,心惊胆战地围着那几块大石头前前后后地团团转,处理着现场,记录着现场,它们依然故我,麻木不仁。
到了婵娟寺以后,青蛇把大棚系在了门外入口的小树上,就入寺去了。
小青也虔诚地拜了一拜,还学着白蛇在1000多年前经常做的那样,凭着记忆里的方法,敬了香。
“佛祖,这是我第一次给您上香。以前虽然经常跟着哥哥做,可那都是他强迫我做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当初为何一定要为难白蛇。也许你有你的用意,我永远都不会懂。可我看在王姐的份上,还是愿意相信你。现在我什么法力也没有了,也无法兴风作浪,只能求您。咱们一神一妖,说好了,用99年的时间,拜过99座庙,您就要把白蛇还给我。”
佛祖双目微阖,捻着兰花指,端坐高台上,笑而不语。
青蛇正跪在蒲团上默想,一阵爽朗的笑声忽而炸破宝殿,自金身塑像后响了过来:“施主,你可算来了。”
“您是这寺的住持吧?”
“对,我姓林,是婵娟寺的住持,你叫我林住持就好。我是专门等你来的。昨晚佛祖给我拖了一个清明梦,说是今天会一位特殊的客人登门拜访,特意嘱咐我在接近晌午的10点钟在此等候。这不,就等来了你。敢问施主,你是不是属蛇啊?”
“是,是......属蛇。 ” 吴青忍着酸痛的膝盖,慢慢起了身。
住持满面红光,眼阔口方,说话时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那就对了。我一早就开好了99根金光赤条,现在交予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您怎么知道……, 就是我,没给错人呢。”
吴青将那一小沓像迷你小人书的金光赤条接过来。
“这里啊,除了休闲假日和法事大节时来人颇多,平日里,几乎无人来。你看,四周冷冷清清地,才是清静本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