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就是渴。”程染秋伸手把杯子接过来,碰到微凉的手指蹙眉,“还是不舒服?”
周时缩回副驾,懒懒道:“没事。”
程染秋一拍额头,将兜里的解酒药摸出来:“差点忘了,给,吃药。”
“嗯?怎么在你这?”周时接过来细细看了,有点眼熟。
“不是取快递来着,成子说你落下的。”程染秋回,“后座有……”
话音未落,周时已经顺手拿起他喝过的那瓶水吞了药,没一会就没了声响。
……这是真醉了,程染秋攥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伸手调了助眠的轻音乐。
到小时山山脚时,人也没醒。
程染秋便没拐弯,继续往前开,一直开到了更深处的观景台。
这会儿没什么人,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停下,怕周时睡得不舒服,便准备将他安全带解了。
呼吸喷在脸颊,酒精中渗着青橘味,程染秋觉着自己也有些醉意,手指在卡扣上停留许久,才“啪”地按下,小心攥着带子归位。
密闭的空间,耳中交织着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声和另一人绵长的呼吸声。
程染秋耳垂通红,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一旁落——白衬衣紧贴着腰腹,被泛着青筋的小臂勒出几道褶皱,周时脑袋微侧,脖子修长,轮廓凌厉,被微光在车窗上打出线条流畅的剪影。
整个人透着落魄的倜傥。
程染秋睫毛微颤,描摹的路径变化,再次回到他喝了酒之后微红的嘴唇。
下唇略厚于上唇,唇形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渴,睡梦中的人舔了下唇。
程染秋眼眸猛地一缩,全身似有电流淌过,倏地转过头盯着前方。
一秒、两秒、三秒……
周时没有醒来的迹象。
程染秋又转过头,发现人已经倒向自己这侧,脑袋没了倚靠,看上去很不舒服。
他轻柔地将人扶正,正欲收回手,周时哼了一声,又舔了下唇。
是你先招惹的,时哥。
程染秋凑过去快速在他嘴边碰了一下。
什么滋味都没尝到。
只觉得臊得慌。
奔三的人了,喜欢个人还得偷亲。
程染秋内心万马奔腾,面上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过了好一会,他才放松下来。
开车时没觉得,现在总觉得腰后有个东西硌着,他反手摸过去,拿出来一看是包烟,估计是秦凯落下的。
又看了眼周时,睡得很香。
他攥着烟下了车,轻手轻脚关上门,没发现副驾的人睫毛微颤。
今夜没什么星光,难怪也没什么人。
程染秋靠着后备箱,拿着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不是周时会喜欢的味道。
他一共就见过周时吸过两回烟,平常身上也没什么烟味,估计是不顺心的时候才会来几根。
毫无疑问,尼古丁有害。
毫无疑问,周时夹着烟的姿势,很勾人,更让人上瘾。
车子晃动,程染秋收了心思,回头道:“醒了,时哥。”
周时揉着太阳穴,看着他说:“嗯,怎么来这了?”
“听说今晚会有流星雨。”程染秋面不改色地扯谎。
“那是该来看看。”周时笑笑。
“渴吗?”程染秋哑声问。
周时摇摇头:“刚喝了。”
程染秋晃着手中的烟说:“来一根?”
“哪来的?”周时有点严肃,“你别学这个。”
“今天项目验收顺利吗?”程染秋问。
周时点头。
程染秋抽出一根,走过去塞他嘴里,周时下意识咬住。
“估摸着是秦哥落下的。我不抽,你也只能抽一根,当做奖励。”
周时垂眸看他,转身打开车门,从外套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火苗在黑暗中燃起,程染秋才明白,那股若有似无的青橘味来自这盒火柴,某奢侈品牌出的,贵得要命。
当初他还觉得哪个冤大头会买这。
现在觉得,这冤大头可真他么性感。
“这味道挺好闻,都成你个人专属了。”程染秋攥着火柴盒说。
“什么味?”周时说,“闻不出来。”
“青橘味。”程染秋笑笑,“我都馋了。”
周时直勾勾地望向他:“你身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