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心跳声清晰可闻,一声声如擂鼓。
“嘶——”
纸巾隔断了触感。
程染秋感觉那一处几乎烧起来,恍神间能闻到纸巾燃成灰的气味。
“自己擦擦。”周时说。
“谢谢,舒服多了。”程染秋遮着眼,听见自己开了口。
又听见他说,“客气,走了。”
“好,时哥晚安。”程染秋回。
“晚安。秋儿。”周时的声音很沉,“儿”字几不可闻。
“咔哒——”
门被带上,落了锁。
“呼——”
程染秋将自己砸在床上,被残留的青橘味裹得严严实实。
“干嘛去了?”沈宁悠哉地靠在周时房间门口,看着他从电梯出来。
“你不是知道。”周时看他一眼,伸手按密码。
“送温暖啊——”沈宁直起身。
“你干嘛?”周时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按下去。
“我那没沐浴露了。”沈宁说。
“怎么不找宋城?”周时斜他一眼。
“气着呢,惹不起。”沈宁无所谓地笑笑。
“等着。”周时进门拿出来递给他。
沈宁接了,顺便损他:“你这不给人进房间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不能。”周时回。
“稀罕。”沈宁转身回自己房间,看了隔壁房门一眼,才摇摇头进了门。
周时的房间隔音很好,听不见外边什么时候关的门,现在这会儿他也没心思关注。
滴眼药水这事儿,要说放在医生与患者身上,正常;
放在家人身上,也正常;
放在民宿老板和客人之间,勉强过得去。
但要放在两个性取向相同的人身上,就挺越界的。
被一双睫毛浓密的杏眼专注地望着,真受不了。
半晌,房间内飘起一声低语:“越活越回去了。”
“越活越年轻了啊时哥!”
次日一早,程染秋进后院吃早饭,听见宋城的嚷嚷,抬头看见话题主人公,眼底猛地一缩。
真他妈性感。
周时向来喜欢穿休闲的深色衣服,今日难得穿了件白衬衣,生生将眉眼衬得愈加清隽,下身配了条西装裤,掐得腰细腿长身姿挺拔,偏偏还是那副慵懒范儿,勾得人心神荡漾。
“早。”周时朝他勾手,“过来吃早饭。”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触感滚烫。
程染秋抬起手背在自己眼睑下至蹭了下,机械地过去落座,被宋城撞了下胳膊:“我时哥帅吧!”
“帅。”程染秋愣愣点头。
“怎么就你时哥了。”沈宁说。
“你闭嘴。”宋城瞪他。
“时哥,应酬是今天?”程染秋问。
“嗯,”周时笑笑,“进趟城,需要带东西吗?”
程染秋摇摇头:“时宿太全面了,什么都不缺。”
沈宁插嘴:“哟,有程老师这样的客人真是我们的福气。”
“滚蛋。”周时横他一眼。
程染秋结束一天的教学,送走俩男生后,到后院陪况奶奶聊了会天,又去前台晃悠。
“小溪,宋城他们呢?”
“去镇上了,小程哥,你找他俩有事?”小溪回他。
程染秋摇头:“况奶奶点人数呢,时哥今天还回吗?”
“不一定,看他那边结束的时间。”小溪在统计当日的流水,计算器和键盘按得响亮。
“我有个快递,想着他回的话帮我捎上。”
“今天估计悬,”小溪皱眉,“时哥喝了酒会顾不上。”
“喝酒?“”程染秋也蹙眉,两人的眉心能夹死几只蚊子,他问,“那开不了车。”
“没开车,他今天把车子停驿站了,打车走的。所以回不回还不一定,一般到了晚上,司机也不愿意接到我们这的单子。”
门外有影子晃动,程染秋看过去,人未至,声先到——“小溪,今天老周不在?”
三秒后,人才进了门,一身工装,体格健硕,大咧咧地朝四周张望。
“秦哥,”小溪走出柜台招呼,笑道,“今天怎么过来了?时哥有应酬,没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