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煦炀环在她胸腹上的手臂愈加收紧,好似捉着一尾滑溜的游鱼,随时防备她脱手而去。
她的身子很香,很软。整个人像花朵一般看似无害,却有着致命的剧毒。
“兄长?”
他应了一声,随即听她道:“我观骆千意容貌俊俏,且对你颇为忠心。他与我同为庶弟,兄长何不换换口味?”
骆煦炀脑中顿时嗡鸣作响,愤怒和酸涩淤积在心口,却无处可发泄。
怀中人从一朵柔软的花变成了荆棘,扎得他鲜血淋漓。
她当他是什么,但凡是个亲人便要下手的禽兽么?
沉璧感知到他身体的僵硬,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凉凉笑意。
这微小的弧度被骆煦炀捕捉在眼里,他抬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拇指在柔白的肌肤上留下了鲜明的红印。
“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东西,都配当我弟弟的。”
“那小弟要多谢兄长看得起我了。”
她话里句句藏着刺人的机锋,终是消磨光了骆煦炀的耐性。
“我这次来飞觞城,是打算将你带回去亲自教养。未料想你在飞觞城中倒做出了些成就来,若是再吹吹东风,事业说不定会大有起色。
你莫教我打消这难得慈悲的念头。”
“兄长舍得么?我的事业若是经营好了,能得个‘天道证人’的名头。比之蓬莱仙岛时的声誉要强上百倍不止。
这不正是兄长孜孜追求的‘名’?莫要说得如施舍一般。”
骆煦炀默了片刻。他来飞觞城之前,确实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原以为是个有点小聪明的玩物,没想到竟真有几分令他刮目相看的本事。
他能看到沉璧的野心,蓬莱仙岛和飞觞城的事件于她只是小小的开始,若任由她发展下去,说不定还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眼下沉氏兄弟早已被他以资助之名绑在了一起,这两人的声名鹊起正是他抬升家族名望所需要的。
看来,先前教天文散布的那些流言和画册都应当撤消了。
“黄世勋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与沉璧本便是利益相关,沉璧并未避讳他:
“黄鑫造孽太多,不少人做梦都在想如何除掉他。
我查他罪状时,有人主动为我献策,说这是他斟酌了多年的一条计策,令郑虎与黄鑫相斗,可除两害。
奈何他能力所限,没法落实这计策,便只能寄望于我。”
骆煦炀挑起长眉,颇有兴致道:“如此执迷于除掉黄鑫,想必少不了冤情和血仇。不知他想出这等妙策耗时几年?”
沉璧瞧见他摩挲扳指的动作,道:“黄鑫出事那晚,他也有出力,我若出事他逃不开干系。”
骆煦炀摩挲扳指的动作一顿,脸上漾出愉悦之意,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又生生移开,最后抬手捏了捏沉璧的脸蛋。
手感极佳,光滑又温软。
“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必是熟知郑虎习性的人。晓得郑虎何时外出,也晓得他的性情。在与黄鑫有仇怨的人里找出这样一个人不难。”
沉璧察觉到他动作间的克制。自从她唤了那声“哥哥”后,骆煦炀便没再那般孟浪,比以往多出了几分怜惜。
至少眼下,他应当是有几分扮演“兄长”的心思。
她用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眼巴巴道:“兄长,他不会说出去的。”
这姿态俨然一个乖巧的庶弟,教骆煦炀颇为受用。
这样的兄友弟恭,多维持几日也无不可。
“看在你的份上,饶他一命也无不可,教他管好自己的嘴。”
“……”
此人果真麻烦,甚么事被他听一耳朵便归他管了。若非要维持表面的平和,她半句话也不会与他多说。
虽是腹诽,但她面上却呆懵着,黑如棋子的眼珠因走神而失焦,像蒙着一层雾。
骆煦炀心生喜爱,在她后腰处往下轻拍了一下:“想甚么呢?”
沉璧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想后退又被他的大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