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脸讨好:“小的也是想让少爷好好养伤。”
“脸什么时候不能养?这等万人空巷的演出却是难得一遇。”
黄鑫递过去一个熟稔的眼神,小厮心照不宣,赶忙应了声“少爷说的是。”
昨日听闻“天上仙”的俏丽时,他便心痒难耐,如今又有一位妖娆尤物压轴出场,更是百爪挠心,哪里肯放弃这珍贵的机会。
次日傍晚,他将衣裳与小厮对换,带了两个护卫便偷溜出了宅院。
等到他父亲黄世勋发现事有不对,匆匆赶来时,黄鑫已然一头扎入人|流涌动的主街,宛如泥鳅入了江海,再捞不见半丝人影儿。
***
戌时,仿佛为了配合今日的演出,整条曲水街上的灯火随着一声清脆铃铛的轻响,竟是齐齐骤然一暗。
随后,通身雪衣裹束着红绸的女子,自深幽的夜空中翩然落至舞台。
素色鞋子的底部极为轻薄柔软,随着轻盈的步伐,勾勒出女子足底新月般的形状。全身的红绸随着旋转依次延展,又再度纠缠至她的身上。
雪衣映衬下,流动的红绸四散延伸,似浓稠的血线,似暗欲的罪孽。
脆弱精致的两只脚踝上,各套了一圈金色的铃铛,随着步伐的交错作响,每一次轻响都拨弄出更多的埋藏心底的欲望,蛊惑着人的心志。
她旋转的速度逐渐加快,最终甩开的红绸随着旋转将她缠裹成了一枚束缚着血色的茧。
忽的,台上有流动的墨色掀起,遮挡之下,这枚茧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不见。
原来台面上铺展的丝状血线,都是舞娘们黑底朱沿的广袖裙装。
一段金纱宛如雷雨过后天幕撕开的一道缝隙漏下的一缕金光,轻烟般落在了台子上。
落地时以金色衣袖半遮面的女子,垂着眼睫,仪态优美圣洁。
随后,她舒展开手臂,十指纤纤,配合着手势的变化和身后赤色线条的组合,宛若冥界曼珠沙华之间绽放的一朵金色莲华。
她的每一个舞步都踩在一个心跳般的鼓点上,随后步伐逐渐放慢,放慢……
黄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攥住左胸的衣襟。
仿佛有一只无形而巨大的手紧攥住他的心口,他的心跳逐渐变得深而重,被她的舞步拿捏操纵,随时快要爆掉一般。
但他的眼睛却如着了魔一样的粘在那朵金色莲华上,一丝一毫也不愿挪开。
正当他心甘情愿地全然沉浸于演出之时,右臂却传来一阵磕碰带来的痛感,将他瞬间拉回了现实。
他眼看要发怒,鼻息却钻入了一道幽香。怔然垂首,正对上一双顾盼含情的桃花眸。
“啊呀,公子,对不住。”姑娘轻呼一声。
黄鑫看着从她手上飘落的帕子,弯下身将帕子拾起,握在自己手中。
“不知姑娘名姓?”
那姑娘却似受惊了一般,含羞带嗔地瞪了他一眼,连帕子也不愿讨回了,转身钻进茫茫人海里。
黄鑫攥着手中柔滑的绢帕,邪邪笑了笑,仗着一身的玄力,随在后面紧跟而上。
一直注视着他的两个护卫察觉异动,立刻想要跟随过来,却立刻被演出结束后骚动的人群冲散,黄鑫的背影在人群中瞬间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