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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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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苏夭夭一听,登时柳眉倒竖,手里鞭子“啪”地往下一甩,没打到人,却把骆千意指责的话给呛回了喉咙里。

再开口时,说话声音都弱了许多。

“谁教你辜负我……”

苏夭夭懒洋洋地吹了一下染了蔻丹的指甲,“骆千意,先前我中意你时,你百般在人前下我面子的拿乔。如今见我另有心头好,又来说我负了你。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点小心思,想踏着本姑娘抬你的身价,又舍不得我的身家。不过是生了张还算过得去的面皮罢了,真当自个儿是甚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想作妖拿乔,高低也要有几分我身边这位的姿色,这才叫真真儿的勾魂美人。”

骆千意被她讥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怒不敢言,便转移了火气面向沉璧。

他抬着下巴晲视着她,神色倨傲,俨然一副将她视作家中下人的态度。

“我大哥出资助你兄弟二人修行,可不是教你做人家男宠的。你自轻自贱无关紧要,但损的可是我大哥的脸面。”

沉璧热闹看得意犹未尽,见骆千意这便转移了目标,不由挑起了嘴角。

她极快地适应了这正房对外室的场面,瞬间代入角色,内心涌现的都是茶言茶语。

吆,这么快便来捏软柿子啦?哥哥你的战力还真是不行,难怪拿捏不住苏夭夭。

少年意态温和,笑得轻巧。

“骆煦炀资助的是我弟弟,并非区区在下。”

骆千意嗤声道:“有差别么?你与你那弟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吃了我大哥的那碗饭,就别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沉璧真觉得这骆家人都是同气连枝的讨人嫌,怎么就能每一个都如此的碍眼?

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张口‘骆家’闭口‘骆家’,这世上那般多姓骆的,出名的也只一个骆煦炀,谁晓得你又是哪个攀亲道故的‘骆家’,便装模作样的来耀武扬威?”

这句话无意间却是正中骆千意的心病。他虽是骆天正在外的儿子,仅有露水情缘的生母却早被骆天正忘到了脑后。好在多年后他拿着信物找上了门,骆天正倒也认下了他。

可骆家强盛的主心骨不在骆天正,而是在那个手段强势的大哥。即便他处心积虑的讨好,骆煦炀对他的态度也总是不咸不淡的,比起兄弟倒更像是对下属的态度。

骆千意血气上涌,急欲证明自己的身份,居然当即掣出一块碧绿剔透的玉佩来,恨不得贴在沉璧的眼皮上。

“睁大你这双眼好好瞧瞧,这便是栖霞城骆氏的家传玉佩。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品质的东西罢!”

他如此失态实在失了风度,沉璧原本只是冷眼看他的热闹,视线往那块玉佩上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扫,谁知上面熟悉的纹路却仿若一道炸雷,劈得她脑海中“嗡”地一声震响,连骆千意说的那些讥讽的话都听不见了。

几息过后,她伸手捏住那块玉佩,过大的力道使得指骨发白。

骆千意见她这神魂出窍的样子,有片刻的狐疑,但很快被自证身份的得意冲散了。

“如何?可晓得了我是你惹不起的身份?”

沉璧仍是紧捏着那块玉佩,视线紧盯着上面的图样,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纹路。

她这不正常的反应看得骆千意有些发毛,他把玉佩使力往回扯,竟然没拽出来,挑高眉毛正要发怒。不想对方却蓦地松了手,骆千意收力不及,身子有些狼狈地后退了几步。

他有些恼怒地看过去,清雅的少年却又端出那笑意盈盈的模样。

“不知贵府是靠什么寻人的?玉的品质还是上面的图样?”

“你问这么多做甚?”骆千意心生警惕,拔高了嗓音,已然开始后悔自己草率将家传玉佩示以外人的不妥。

家传玉佩是族内验证身份所用,本便是敏感机密之物,都怪这小子说话太没教养,才惹得自己做出这般不该有的举动。

沉璧“呵呵”两声,“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骆少爷是个乐于解惑的心善之人呐,连家传玉佩都能轻易示人。

若是教那位精明的骆大公子晓得了,不知会不会为有这样的兄弟感到欣慰?”

骆千意难以掩饰的惊慌起来,指着她道:“教你看过又如何?莫非你还能复刻不成?”

沉璧笑呵呵地把手揣进袖子里,取出她自制的炭笔和纸张,刷刷描画了片刻,将成品递给了骆千意。

“巧了,我虽在骆少爷眼里是个废材,偏偏就是记性超乎意料的好,也颇晓得些丹青。

奉劝骆少爷往后还是对我敬重着些,否则我一不快活了便忍不住要作画抒情,到时候流传出什么图样来,想必堂堂骆氏,愿意上门认亲的俊才定然不少。”

骆千意却是没多余的心思答复她的话,霍地一把扯过那张画纸,俊俏的脸上容色苍白,视线死死钉在那张纸上——

这上面绘制的图样,竟然与他那枚玉佩的纹路一模一样。

世上怎会有如此灵光的脑子?

这若是流传开去,少不了有江湖骗子拿着假玉佩登门顶替他的身份认亲。虽说玉佩的材质做不得假,但若是烦扰到了父亲和大哥,怕是本便不多的看顾,更是要变得淡薄冷漠了。

一场闹剧结束,沉璧懒得再理会骆千意那张发白僵硬的冷脸,笑呵呵地牵住了苏夭夭的柔荑。

“走罢,莫要教夭夭姑娘迟到了。”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身姿如竹,广袖博带随风翻飞,卓然出尘似神仙中人。

却无人留心到,在她走过的地面上,有殷红的血迹顺着她的指缝滴滴流落,又在扬起的尘土中被碾落成泥。

骆天意手中那枚玉佩上面的图样,沉璧实在是太熟悉了。曾几何时,雕刻着同种图样的玉佩在极为屈辱的情形下,在骆大公子的手中化作齑粉,带着她仅存不多的关于亲人的回忆远飞而去。

那是饕餮的图案,便是姿势不同,但从玉佩的材质和雕刻的刀工,仍能看出绝对是同出一脉。

难怪骆煦炀会那般目标明确的找出她身上的东西,毫不拖泥带水的毁掉。难怪他会反复强调,那块玉佩不是她该有的东西。

打从最初便是个圈套。

怎就那般碰巧,弟弟被邪祟侵了神智,他手头便恰好有老道专治此症?

什么二长老的托付,分明是早便晓得了身份的内情,特地过来切断了她和沉月寻亲的后路。

关于自己的身世和过往,骆煦炀知晓的或许远比她这个本人还要多。

这么回想起来,当初那邪祟的言谈举止竟与骆煦炀有许多相似之处。

沉璧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对骆煦炀竟是如此熟悉了。

这不是她乐见的事,那个实实在在的畜生,哪里有值得她铭记的地方?

可她却早在他侵蚀之下,从身子到性情的熟悉了他,一面厌恶反感着,一面又被仇恨的绳索和他绑缚在一起,像一盏被滴入墨汁的清水,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已然从内到外无处不是他的存在和气息。想彻底清除掉他的痕迹,除非她失了忆,或是死。

心思辗转千回,沉璧脸上却笑吟吟的,风趣地寻找着话题和身边的苏夭夭打着趣。

外人看来,当真是好一个清风朗月的翩翩公子。

春日融融,带着明媚的暖意。这里也种植着大片的银雪树,即便靴底很厚,沉璧仍旧能感受到脚下踩着的细腻落花。

层层叠叠的柔软花瓣,至纯至白,被无情地碾碎,踩在冰冷沾泥的靴底之下。

柔软的花河呵护般的托着她的足底,沉璧那翻沸的心思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能教任何人看出异常,把自己的身份疑心到骆家上去。那样的话,攀附在她身上的那些潜藏在阴暗里的丑陋,非要被扒出来扔到日头下面晾晒不可,那些不可告人的秘辛……

肮脏。

龌龊。

无耻。

令人作呕。

就像她身体里流动的那不洁的血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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