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是个相当乖巧的弟弟,虽然受了骆煦炀的资助,但仍记得兄长对骆煦炀的评价,对这位来头很大的骆公子便生出些提防之意。
但骆煦炀是个长袖善舞的生意人,两人聊了一阵,沉月便觉这骆公子言谈风趣,气度不凡,又平易近人,这样的人很难不对其产生好感。
尤其是二长老在沉月面前时常对骆煦炀大加赞赏,要他晓得感恩,沉月就更加为难了。
想来兄长对骆公子是存有一些误解。
骆煦炀笑吟吟地看着桌上摆着的几道小菜,虽然不比早上的伙食奢靡,但色香味俱全,看着十分可口。
他拾起筷子夹了一片香蕈(即香菇),裹着汤汁,入口滑嫩香醇,不由回味的眯起了眼。
沉璧在伙房时,便听见这两人聊得愉快,笑声阵阵。
骆煦炀的本性在外人面前掩藏得很好,至于两人之间肮脏的龃龉,沉璧自然是不愿年幼的弟弟知晓。
可既然如此,骆煦炀在沉月面前便更像是一个有恩惠的善人了,她自然也不想沉月夹在自己与骆煦炀之间的恩怨中为难。
起初只是想将这惹不起的公子哥快些打发走,未曾想对方还打算长久联系,这才是让沉璧最无法接受的。
沉璧正想得出神,碗里便忽然伸进一双筷子,夹了个鸡翅膀放在她的碗里。
她扭头看去,便见骆煦炀正笑眯眯地瞧着她。
“沉璧似乎对我有些敌意?早上夹给你的东西都不吃,消消气可好?”
察觉到弟弟的视线转过来,沉璧以筷夹起那个鸡翅膀,神情微讶后又面色微赧地笑了笑。
“骆公子客气了,早上时只是我有些挑嘴罢了。”
骆煦炀恍然地点头:“是我的错处,未曾问过你们兄弟饮食上的喜好,往后我多留意些,沉璧喜欢吃些什么。”
沉月见这两人气氛和缓,心里暗自高兴,赶忙也夹了个鸡腿放在沉璧碗里:“哥,你也吃我的。”
谁知骆煦炀瞧见那鸡腿,嘴上又不老实起来:“有这么个心疼兄长的弟弟,怎么没见你多长些肉?”
不怀好意的视线打量着身量纤细的少年,似能透过衣裳瞧见里面的皮肉一般。
沉璧那张白皙的面皮瞬间羞红,连耳朵尖尖都泛起了微粉。仿佛天边艳丽的云霞一般,美得动人心魄。
骆煦炀看得呆了。以往沉璧恨他恨得紧,何曾有过这般含羞的姿态?如今弟弟在跟前,她这脸皮变得忒薄了。
恨不得搂美人入怀哄上一哄,饭也没心思吃了。等着沉月吃完下桌,便立刻歪着身子和少年咬耳朵。
“今晚别锁房门,等我。”
结果便看到少年立刻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一副聋哑的模样,收拾着桌碗杯盘。
这前后态度的对比,气得骆大公子磨得牙咯吱响,琢磨着非要好好收拾这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