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死。”云听舟冷冷的看着他,片刻后又补了一句,“就如你所期望的那样死去。”
“真的吗?”缝合怪脸上布满了惊喜,眼睛和嘴巴都张开的很大,像得到了礼物的孩童,在庆祝。
“当然。”
“那我们玩个游戏吧,嘻嘻。”缝合怪歪着脑袋,粗大的手掌放在下巴上轻轻拍了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嬉笑声很惊悚,“你赢了我我就把奖励给你。然后...”
“不玩。”云听舟直接给了回答,也打断了它的话语,丝毫没纵容。
“你...”它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没有其他的反应,两秒后浑身的肉和眼睛开始疯狂的颤抖,带着强烈的恨意,可即便是这样它也没有走出一步。
“我该叫你什么?”云听舟看着他,笑了笑,“盼盼,还是你口中的圆满?”
“又或者是...怪物。”
本来在他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缝合怪就想要张开嘴回答问题,它想否定掉一切的答案,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它恶狠狠的说:“我叫...圆满。”
“嗯。”
云听舟得了答案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从小径上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的东西。
“不准走!不准走!!”缝合怪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嘈杂。
很吵。
“没走。”云听舟只是站在了小径不远处,直勾勾的盯着它看,“你是个不诚实的小孩,但我是个不扫兴的大人,你欠的奖励我替你补上。”
说完这句话,他就扭过头看向右侧,手伸出来拍了拍。
一阵轻响过后,脚步声掺杂着尖锐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像一道催命符。
而大道尽头也显现了一道身影,是狂奔的小草,她手里握着一个卡牌,正全力朝云听舟跑来,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因为她身后追着十个斧头人,一个个体积庞大,稍微慢一下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过一分钟小草就来到来云听舟面前,她呼吸急促躲到了他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一个小姑娘也算奖励?还是杀你更有趣啊哥哥。”缝合怪笑嘻嘻的说着话,似乎根本没听到斧头摩擦地面的声响。
也不怪它,毕竟它有很多眼睛嘴巴和鼻子,却只有一双耳朵。
“嘘。”云听舟将食指抵在唇面,制止了它的话头,声音很轻的说:“你的礼物到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系统的声音应声而起,冰冷、不近人情。
【玩家云听舟使用S级卡牌,新生。】
【全场所有玩家身份转换,与该场景最高危险因素身份一致,且被它或它们承认,时效1小时。】
【请,所有玩家,做好重获新生的准备,倒计时——】
【开始。】
系统声音消失的一瞬间,云听舟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血液倒流,从心脏到指尖被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苦贯穿,他正在不断的接近死亡。
而就在他与死亡差一条线的时候,他的身形开始上窜,直逼两米,手臂、脖颈处,全身上下都被尸斑覆盖,清澈的眼眸漫上血色,右手上还凭空握住了一个斧头柄。
另一头正点在地面。
他变成了斧头人。
新生已然开始。
夺回身体控制权后,他向后看到了和自己一样被变成斧头人的小草,只不过她的状态明显要差一点,面色有些惨白,眼神还时不时的朝他头上瞟过去。
“怎么了?”云听舟皱了皱眉,下意识朝头顶看去,但上边是墨色的天空,还挂着一轮血月,并没有什么异常。
“...水母。”小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云听舟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伸着宽大咧着口子的手捏住了水母,放在了眼前。
只见原本身形小巧的蓝色透明水母,现在变成了一个...水母版的斧头人,甚至连眼睛的地方也染上了红色。
水母看到云听舟就开始咕噜咕噜的说话,明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词语或者明显的表情,云听舟却还是从一系列举动里看出了委屈。
没想到卡牌这么强大,连水母也能转化。
“你们骗了我!!”
这时看了全程的缝合怪终于出声了,它眼睛里满满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实质。
“如果你是说奖励,那确实没骗你。”云听舟迅速把水母扔回了头顶,转过身把斧头举在手里,语气淡淡的,“因为它们马上就来了。”
“什么?”缝合怪有些不解,它不想要什么奖励,它现在只想杀了面前的两个鬼东西。
“咚、咚...”
它质疑完之后,那十个斧头人就来到了小径口,它们先是站在那盯着云听舟和小草看了看,确认他们和自己一模一样才一致看向小径里的怪物。
只用来两秒的时间确认目标,它们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一个接着一个,显而易见的,它们体型很大进去时难免会被拦住,于是周围的房屋全都被砍倒了。
“啊啊啊啊——”
小径里传来了惨叫声,是缝合怪。
它在见到第一个进来的斧头人时,就动了,不是想象中的正常的动。
它散架了,眼睛嘴巴分裂,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孩子,开始惊慌失措的逃窜,有的惊慌失措竟然直接撞到了斧头刃上,粘稠的血液顷刻间喷洒出来。
但它却没有死,而是躺在地面上浑身颤抖,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云听舟便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小草靠近观察了一会。
那些躺在地上的孩子们被拿着斧头的巨人,一点一点用斧头刃割掉了身上的皮肉,清醒的看着自己死亡。
和日记本里记载的死法有点出入,但总归没偏差多少。
与此同时,血腥味越来越重。
云听舟转过身,手揪着小草的衣领,带着她从屠宰场离开,“走吧,去确认另一件事。”
_
村子东侧,祠堂内。
被点燃的烛火映照着沈屿青和女人的脸庞,他们人手一个烛台,不是不拉灯,是灯泡闪了,被五分钟之前的沈屿青玩坏的。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女人靠在一侧墙面上,低着头紧紧盯着眼前的烛火,在较为黑暗的环境里根本看不出她之前的恐惧。
“啊...”沈屿青思考了片刻,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回应道:“不会吧,我都没死呢,我哥怎么可能死?”
女人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嘲讽,没好气的说:“你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沈屿青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于是两人之间开始了无尽的沉默,这种情况下,连最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到。
“滋啦——”
“什么声音?”女人猛地抬起头,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保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你听见了吗?”
“没有。”
女人抿了抿唇又看向门口,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她都没有再听见什么声音,这导致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听错了。
“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