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在原地站了会,最后咬着牙进了宋泊礼旁边的房间。
云听舟的房间里,他先看了眼壁画右下角的文字,确认被涂的面目全非后,才看向壁画。
其实如果单单修缮壁画,最难的不是血掌印,而是缺掉的部分,有的很明显缺一块,有的则是细微处。
在这两点间有一个共通处。
他们没有见过壁画原本的样子。
只能先处理最简单的血掌印。
云听舟在屋子里转了转,确认没有隐藏的小空间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床上。
很普通的弹簧床。
他走近,用手在床面上按压片刻后,手插入床褥处,一抬,将床单整个扒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撕成一小块一小块。
等他分好之后,先拿起了最近的一块布料去擦墙壁上的血掌印。
如他所料,掌印尚未干涸可以擦拭掉一部分,但到底是不够湿润,很容易将墙面弄花。
云听舟只擦了两下就手一扬,把布料扔在了地上,推门走出房间直下一楼。
他观察过,一楼是有水管的。
在拿盆装水和用管子拉上三楼这两个选项之间,他果断选了第二个。
于是。
云听舟拿着水管从一楼冲水冲到了三楼,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都是湿漉漉一片,原本在墙上的血掌印也被水冲花了,没有了之前的狰狞。
“砰——”
他用脚踹开门时力没收住,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面对着黏糊糊的血掌印,云听舟面无表情的将水流冲上去,急促又强烈的水落在墙上,使原本的血腥气都被冲淡了不少。
地面也很快聚起了一滩滩血水,从房间往外流。
宋泊礼离他很近,几乎是一举一动都能听见。
在云听舟大致冲完一边后,转身就看见了宋泊礼。
他背靠在门上,见人转过身看他,缓缓挑起一边眉毛,含着笑说:“好厉害啊舟舟。”
云听舟也挑眉看他。
三秒后,水管挪到了宋泊礼手上,而他也被关在了门外和哗哗的流水作伴。
“好吧。”他耸耸肩,转身进入自己房间,迅速冲了一遍掌印后,提着水管敲响了于天的房间的门。
“咚咚咚——”
随着细小的水流声和巨大的敲门声,于天皱着眉将门开了半扇。
结果就是,水流迎面而来,将他淋了个落汤鸡。
“啊,真是不好意思。”宋泊礼说话虽然在道歉,但脸上却丝毫不见歉意,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他超不经意的说:“我只是来替舟舟来给你送个...惊喜。”
“喜欢吗?”
“喜欢。”于天咬牙切齿地接过水管,想摔门都不能。
他们这边气氛涌动,而云听舟那便却很平静。
他用一块块布料将血手印擦去,使壁画原本的面貌暴露在空气里。
随后半蹲着身体去看古怪的文字。
乱七八糟的血掌印倒是被洗去了,但原本黑色的文字已然被血染红,变为红色的字体。
且,隐隐的,云听舟觉着有哪变得不一样了。
他用手一个个抚摸过去,讶然发现这些字正灼热的烫人,而且他拂过之后,原本的字母也变了样子。
——Жртвовати。
云听舟皱了皱眉,将这些字母印在脑海里,准备去找宋泊礼,没成想刚出去就看见了聚起来的人群。
“怎么了?”
他从花臂男旁边走过,来到宋泊礼面前,发现他发型有些凌乱,衣服也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整个人眼里透露着野性。
在看到云听舟后,他又变了模样,像被欺负了的小狗,垂着尾巴晃晃。
云听舟和他四目相对,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还没等宋泊礼回答,于天就痛呼出声。
“嘶...”
云听舟看过去,发现这人更惨,整个人坐在水里,手上还拿着水管,脸上嘴角处挂着血,正急促的呼吸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云哥...”
于天话刚起头,楼下就传来了悠扬空灵的钟声,直击人的心灵。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