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这个工厂破产搬迁可不够。
就在这时,他的耳麦发出一声轻响,诸伏景光说:“大人,情况紧急,请您过来一趟。”
麻烦了——景光那边有外人在场。
安室透立刻明白了这点,借树枝的掩映从三楼的窗口跃下地面,而后贴着墙壁破开车间的一扇窗户进入。
工厂依山而建,他们潜入时走的路线很隐秘,所以现在也不能确定外围有没有狙击手出没。
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摸查会撞上案子。
从时间看,诸伏景光应该是进入深处的车间时发现了异常。
中川制造厂的车间共有三层,幼驯染的习惯是自上而下搜索,于是安室透沿着一楼的环形走廊奔跑,几十秒后听见一声重物砸向地面的巨响。
工厂里的设备搬的很干净,中川厂长蒙受巨额诈骗,破产得十分突然,连这个月给工人的工资都没发出来。
设备应该是被低价卖出,拿去抵债了。
诸伏景光从楼顶入内,自上而下快速浏览车间内的情况,从边角找到几块做到尚未完工的金属零件。
“铱钛合金?君度还真下了血本。”
下楼梯时,他闻到了轻微的汽油味。一楼深处某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绑了四个陷入昏迷的人,将他们牵连在一起的绳索尽头是半人高的球形炸弹。
诸伏景光对这东西很熟悉,这根本就是沃克海岛地下炸弹的等比放大款。
他先给幼驯染发了讯号,然后一把割断绑在昏迷之人身上的绳子,用皮质类固醇喷雾让他们快速清醒。
中川一家都在这里了,甚至包括两个在上小学的孩子。中川厂长夫妇苏醒后表现地十分惧怕,但还能听从指挥。
夫妻二人分别抱起一个孩子,听诸伏景光说:“炸弹的倒计时还有十一分钟,足够跑出爆炸范围,先从最近的窗户离——”
猫眼青年话说到一半,飞速上前扑倒两个成年人,而后扫腿将空置的柜子带倒,挡在门口的方向。
一排子弹通过木门扫射而来,多数镶嵌在了柜子上,还有少数直直擦过他们的头顶。
两个孩子惊恐地发出尖叫,又因那个翻身站起的蒙面男人的眼神而捂住嘴巴。
门外的人没有继续开枪,因为有人从后偷袭后和她缠斗了起来。
过了十几招后,安室透眸中闪过一抹冷光,高声道破蒙面女人的身份:“Via rose,没想到在东京也能遇见你。”
罗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没有搭话的意思,双拳齐出加快攻势。
这是非常标准的杀人术,只讲求力量和攻击技巧,没有丝毫规范或观赏性,招招攻人命门,宛如雨林里吞骨噬肉的虎豹。
攻击太密集了,无法停手拿枪。安室透边战边退,在心里评判玫瑰葡萄酒的战斗力。
……属于库拉索或若狭留美那个层级,他只有五六成打赢的把握。
好在这也不是自由搏击场。
打出十几米后,两人同时在心底说:“到时候了。”
绑着人质的房门被重新推开,中川夫妇仓皇地向相反的方向奔逃。
安室透顶着一计膝击锁住对手的右臂,诸伏景光边向这边奔来边扣下扳机。
罗斯凭借强烈到恐怖的直觉在安室透的挟制下微微拧身,下一刻,高速旋转的子弹擦着后颈嵌进她的臂膀。
安室透一边将玫瑰酒按在墙壁上,一边夺下炸弹的启动器,手掌被她身上藏的刀片机关割得鲜血淋漓。
“外面应该有接应她的人,别留活口了!”
诸伏景光再次瞄准,枪口对准蒙面女人的头部。
这个距离下,她不可能再次躲避。于是罗斯用尽力气,用前额撞击墙壁。
子弹出膛,诸伏景光脸色一变,凭本能向前卧倒翻滚。
安室透确保罗斯用脑袋接到那颗子弹,而后就地仰身。炙热的气浪扫平墙壁与地板,冲天火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们在同一时间听到中川太太的尖叫,和环绕而至的警笛声。
诸伏景光脱掉沾上汽油的两层衣服,抬头想确认同伴的安全,话没出口就变成了一声示警:“小心!”
玫瑰葡萄酒的“尸体”动了。她翻身而起,要对波本来一个锁喉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