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中,面前的身影又与许知恒的重叠起来,她愣了愣,见他的脸隐忍着,落下泪来。
若是他的过往如正常的走向,或许现在也是意气风发的许太师吧。
也不至于是先前如此之模样。
他振振有词说着,边手舞足蹈,见她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禁也笑了笑。
“你信我说的话?”
江映清这才回神,挑了挑眉,反问道
“我有何不信的?”
闻言,他怅然若失般叹了口气,望着天际撒下的几颗星星,哑声道
“也是,毕竟我长了一张这么让人信服的脸。”
“……”
原是觉得与他聊天也很得趣的江映清忽而就不想与他聊了,沉默间,那人脸色又变了变。
“呕……”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坐船吧……”
等了许久,许知恒恰好出来时,那人匆匆就要回床仓中休息,见他面向他挤眉弄眼的模样,顿觉莫名。
“大人,我给你们二人留了独处的空间,过后你可要好好谢我。”
擦肩而过时,他悄声说着,惹得那玉树临风的人有些恼羞成怒,却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直至他走远了些,呼吸稳了稳,快步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下,见其淡淡的神色,他问道
“你们方才聊什么了?”
闻言,她摊了摊手,不解反问道
“我们应该聊什么?”
“他看起来总是有些疯癫的模样,也不知会同你聊些什么。”
闻言,她笑了笑道
“本就是命运多舛的可怜人,若是到了此时还无人与他聊天,散散心,该怎么过呢?”
许知恒愣了愣,总觉面前的人与当初所见之人有些不同了。
大约是好久以前,就有些不同了。
正待二人说话间,一旁放货物的里室,因海浪的波动,包着的黄纸落了下来,一块石块顺着甲板倾斜的方向落在了二人的脚边。
那黑石块在月色中发着些,沉沉的光。
不小的动静惹得二人频频回头张望,那块石块被一只修长的手捻起,放在手心中仔细端详。
“这是,铁矿。”
江映清沉了声,视线从手心中挪开,回头直直盯着那处望。
那间房间空间不小,密密麻麻的全是黄纸包着的,一箱一箱的铁矿。
“看来,不是缺铁,而是铁,都不知道到了谁手里啊。”
她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石块,似是在想些什么。
“先回房吧,夜半时再来。”
闻言,江映清点了点头,将其好生收在衣袖内,二人蓦地起身,往房间走去。
方走至房间门口,却见这诺大船仓中竟只有两间修整好的房间,其中一间已有贺公子传来呼呼大睡之鼾声。
“两位怎么了?”
那管事的一直守在船舱处,见他们二人来,脸上立即挂上一副谄媚笑颜道
“可还有其他客房?”
江映清指了指房间门,抬眼问
“这位公子,小姐,这船本就是货船,只有这两间房,怕是要怠慢了你们二位了。”
“两位公子或许可以一同在这间房中休息,都是男子,大抵也是没什么忌讳的。”
“不过……”
许知恒望着那房间发僵时,管事的适时凑上来说道,见他面露难色,他瞟了瞟二人如影随形的模样,立而讨好
“看二位关系匪浅,像是能同住一间的模样。”
见那人狠睨了他一眼,他讪讪低头,却又闻另外一人道
“无妨,我们二人住一间便好。”
江映清神色淡淡,先行进了房间,而身后的许知恒却是面带潮红,脸颊发热。
虽知今夜必然休憩的时间不多,但“一起住”这三个字,从她嘴中说出。
总是让他有些期待。
这漫漫长夜,难得与她的独处。
二人继而进了房间,不过片刻,烛火便被人灭了下去。
在他们二人回房处,一着玉锦绣鞋的脚从黑暗中走出,踩上了那张黄纸,淡淡对身旁的人说着
“看好他们两个,尤其是那个女娘。”
“她对我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