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峥嵘不舍地贴在她的耳畔亲了亲,“我去把人引开,你要活下来。为了你自己,一定要活着,坚持住!”
他手上不停,利落地用安全带将人捆住,在车子驶进密林后寻到时机果断跳了车。
舒敬二话不说紧随其后,两人滚了一圈卸掉劲力后身形一动隐入黑暗中,很快就无法分辨了。
叶鼎紧张道:“他们两个人两把枪,怎么能和三辆车里那么多人对抗?”
孙正面色不变,收了枪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单手解着袖扣,略眯起眼望着沉甸甸的夜雾,清冷地回道:“叶公子不必担心老大,刀尖舔血的活我们做过无数次,与其担心老大和舒敬,倒不如抓紧门把手,别被甩出去。”
叶鼎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看着孙正,又回头看了眼捆得结结实实的孟图南,轻声道:“看来,是要起飞了。”
话音才落,堪比云霄飞车般的推背感将他死死焊在椅背上,他庆幸在车子加速的瞬间抓住了车把手,这才能堪堪稳住脸上温和浅淡的笑意。
闷不吭声干大事,论心理素质还得孙正。
叶鼎表盘的分针才转过三格多,他们就已进了市区。
这种直捣黄龙开出二百一的车速轻而易举就吸引来了五辆警车的围追堵截。
孙正嗤笑一声,靠边停车掏出证件递给交警,扭头对惨白着脸的叶鼎道:“叶公子,不妨借用警察的通讯话机联系人吧。保密可靠又速达,值得拥有。”
叶鼎勉力扯着嘴角,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去扣车把手,他轻声道:“托你的福,真实感受了一把二百一十迈飙车的感觉。”
孙正正在给警察指救援路线,闻言亦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开口道:“二百一是车的极限,不是我的。”
叶鼎没再接话,下了车一头扎进警察的车里。几经转线,终于联系上了叶老。简单交代了事情始末,又说了现状后挂了电话。
他深吸一口橙色区凌晨的冷空气,望着天边铅灰色厚重的云层缓缓吐出来,一转身再次上了孙正的车。“走,去机场。”
孙正脑子好用,立刻猜到了用意,烟头一扔就勒上安全带就走,半句废话都没有。
他对这里可谓轻车熟路,十来分钟就赶到了机场。饶是他快,没想到天上飞的更快,那里已然停着一架直升机,机腹上喷印着D空的字样。
叶鼎眯起眼,满腹疑惑,怎不是N空?
虽这么想着,却还是将人抱进机舱,孙正掐灭烟头跟着上去。
一千多公里外的京都停机坪上已然备好了车辆,衔接工作做的极好,两辆挂着京A8车牌的红旗轿车毫无阻力地驶进协和医院。
国内此时还未分类地这样细致,神经内科的专家涵盖了所有脑部问题,他们接到人后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眼,头皮都麻了。
猩红的瞳孔都已放大了,若非压在颈动脉上还有微不可察地跳动,他可能会当场宣布脑死亡。
邵主任神情严肃,对叶鼎道:“还请叶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来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虽然是脑部血管破裂也会导致眼球充血,但充血的颜色不是这样的。二来她的情况不太好,脑部出血类疾病的救治黄金六小时已过去了,能救到什么地步不好说。叶少,别的事容后,我先去忙。”
急诊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亮起的红灯十分刺眼。此刻外头已天光大亮,云霞漫天,叶鼎立在走廊的窗户边低垂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孙正提着保温盒过来了,看到手术室还亮着的灯,就在一旁的长条椅上坐得笔直。
他似乎才洗过脸,发顶和鬓角都挂着水珠,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一冷一热下,两颊微微泛着红意。叶鼎走过来坐下,“我还想着你去哪儿了?原来是你去打饭了。”
孙正嗯了一声,“买了点米粥。”
这时,叶鼎的特助也赶来了,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得体的西服,头发油光水亮,在一众来来往往的人中格外醒目。
“叶少,我来看着,您去休息室休息会儿。”
叶鼎摆摆手,一抬头,看到手术室的灯灭了。邵主任从里面率先走出来,他面色凝重,径直来到叶少面前,“说来惭愧,我第一次遇到这种病人,怎么说呢,就是无从下手的感觉。”
叶鼎面上一凛,“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