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赌吗?
程骁瞥一眼雷达,“雷达扫不到任何东西,要么来的敌机很先进,要么是避开危险了。不论哪个,好像都别无选择,不能再绕了。”
飞行员朗声大笑道:“好勒,今天双号,还拉着有运势的大人物,能赢。”
程骁觉得开飞机的都很莫名其妙,癫狂又迷信,怎么通过选拔的?现在遇到事都要靠掐日子过活吗?但开船或许程骁能行,开飞机绝对不行,他一个外行也不想指挥内行,是个有分寸的人,“距离预订降落的机场还有多远?”
飞行员估了下,“正常开,半小时左右。”他熟练地操作着,飞机很快回到原计划的轨道,机身也恢复了平稳状态。绷紧的弦一松,人就有点疲惫,飞行员摸出一盒烟递过去,“来一根?”
这一侧脸就看到程骁脖子上的伤,牙印很深,血口子结痂了看着都觉得疼,他啧啧两声,笑得暧昧不已,“还得是你们海军,风越大越浪。”
程骁一张斯文的俊脸上浮现红意,挑着眉尖接过烟,似笑非笑地点上火,“贵姓?”
“飞行一大队中队长,沈光。”他朝程骁伸出手去握了握。他很健谈,“你怎么不奇怪,我可是大尉军衔,怎么会来执行这种任务?”
“嗯?为什么?”程骁顺着他的话说。
沈光怒努嘴,大大方方笑道:“我就单纯是好奇这个小姑娘,十八岁,海雕归国博士,自己开几十个小时飞机,在两架F15的追逐下逃回来,迫降没死,还戏弄过歼敌机,改装过歼敌机,哪一样单拎出来,都令人啧啧称奇。”
“头一次见她是在拟战局,凌峥嵘护得铁紧,一句话都没说上,我回去恼了几天没吃饭。所以这次任务全是我凭着不要脸争取来的,组织上点谁名字我就去揍谁,揍得爬不起来开飞机,就轮上我了。嘿嘿。”
程骁黑着脸,“所以原本可以昨天出发的,就因为你忙着揍人抢活,才拖到今天的?”
沈光叹口气,摸了摸嘴角,那里还有点青紫的颜色。“唉,下手重了点,临出发前和兄弟们切磋了一下,耽误了时间。”
一旁的副驾驶冷哼一声,“是围殴吧,左胳膊都脱臼了,上午才去医院推回去。”
程骁点点头,他算看出来了,孟图南的磁场是专吸不要脸的人。
“对了,孟博士呢?聊两句呗,嗨起来。”
嗨过了,只不过不是对你。程骁扭了下脖子,伤口一抽疼了下。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理了理军服,再抬眼,又是一副斯文清俊的疏朗面皮。
“她睡了。”
“这才几点钟,文化人就是和咱不一样。”沈光猛嘬了下烟屁股,望着程骁缓缓吐出烟雾道:老子认你当兄弟,敢和凌峥嵘抢女人,我敬你是条汉子。”
程骁夹着烟却没点,闻言笑了笑,“我和你一样,都是因为任务才出现在这架飞机上。你说得对,文化人和咱不一样。”
沈光一脸的别犟嘴我怎么可能走眼的错愕,没等开口,雷达不要钱似的叫起来,屏幕上又是一片没处下脚的绿点。
“联系塔台,请求紧急迫降。”
沈光一边说话一边埋头一通操作,蓦然抬眼瞥向左侧的煤窗,眉眼陡然变得凌厉,咬着牙恶狠狠地爆了句粗口,“玛德被耍了,故意耗我们油呢。”
程骁弯着腰透过煤窗看出去,果然看到一道白色的尾线残留在一丝云也没有的天幕上。这样清晰,显然是刚刚飞过去留下的尾迹。
副驾驶一直试图和塔台联系,起初信号还滋啦滋啦地响,待飞机掰正头对准了正北方时,信号忽然断了。沈光当机立断,“不能再等塔台了,只要还在天上飞,我们随时会有被击落的可能。三点钟方向有条路,快看看车流量。”
程骁趴在舷窗上往外看,已近7点钟,天色黑得只能看到遥远的地方在闪烁,好像是个城市聚集地,但飞机下方黑洞洞的,他找不到沈光说的那条路。
副驾驶见始终无法联系上塔台,只得放弃了通讯,探头去看了看一会儿,高兴道:“太好了,是条国道,这个时间国道上几乎没几辆车。”
“都坐好,系上安全带,准备紧急降落。”沈光说着就调换成手动操作模式,双手拉住操作杆,正压低机头时,南偏北四十度方向肉眼可见一架喷着红蓝旗的F15笔直地冲着他们开来。